小郑一脸“你耍我呢”的表情，但还是低头看向自己的平板。屏幕亮起，一个系统通知弹出：【收到来自‘楚星河’的新文件：《消愁》版权凭证pdf】。她难以置信地点开文件——一份格式极其标准、排版无比规范、带有华夏国版权登记中心（cprc）官方电子签章和水印的pdf文件赫然在目！文件清晰显示作品信息、词曲作者（楚星河）以及全版权归属！
小郑反复确认了电子签章的真伪性，嘴巴微张，脸上的倨傲彻底被震惊取代。这速度……快得离谱！但凭证本身却无懈可击！
林薇从小郑的表情已经得到了答案。她心中同样掀起惊涛骇浪——这版权注册的速度和方式，超出了她的常识认知范畴，充满了科幻般的效率。但她强行压下惊疑，作为一名顶尖的音乐总监，她更看重的是这首歌本身无与伦比的价值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的才华！版权清晰有效，这才是核心！
她从小郑手中拿过平板，快速扫了一眼凭证，确认无误后，将其递还给助理。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职业化的冷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她看着楚星河，一字一句地说道：
“楚星河，版权没有问题，很好。现在，我们谈谈正事。”
她从助理手中接过那份文件夹，打开，抽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递到楚星河面前。
“这是一份‘意向合作备忘录’。”林薇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天宇娱乐，希望签下你。不是普通的练习生或者新人约，而是最高级别的‘s级潜力新人约’。”
她的话音落下，整个医务室瞬间安静下来。王叔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溜圆。助理小郑更是彻底石化，看着楚星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突然降临的怪物！
s级潜力新人约！天宇娱乐多少年没开过这种级别的合同了？上一个拿到这种合同的，现在已经是华夏乐坛炙手可热的天王！这意味着公司顶级的资源倾斜，金牌制作人团队，巨额的推广预算……这楚星河，仅仅唱了一首歌，就一步登天了？！
林薇无视了身边人的震惊，继续冷静地阐述条款：“合约期五年。公司会全力负责你后续的音乐制作、宣传推广、形象包装、商业代言等全方位事务。分成比例，新人阶段五五开，如果一年内你能达到一线标准，自动调整为三七开（公司三，你七）。”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作为签约的诚意金和预付分成，公司可以先支付你……”她报出了一个足以让普通工薪阶层瞠目结舌的数字。
王叔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那个数字，够他在文化馆干一辈子了！
然而，病床上的楚星河，在听到那个天文数字时，脸上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狂喜或者激动。他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眼神里甚至掠过一丝……为难？
林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异样，心中微沉。难道这个条件还不够好？还是……他还有别的想法？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楚星河抬起头，看着林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带着浓重底层生活气息的口吻，问出了一个让林薇和在场的王叔、小郑都彻底石化的、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问题：
“林老师……那个……签约了，公司……管饭吗？管饱的那种？”他指了指床头那个空了的饭盒，眼神里充满了对“吃饱”这件事最朴素的、最迫切的渴望。
“……”
医务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脸上的职业化冷静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她看着楚星河那双清澈（或者说因为饥饿而显得格外执着）的眼睛，再看看那个空饭盒，足足愣了好几秒钟。
小郑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她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管饭？在这种决定命运的s级合约面前，他关心的竟然是管不管饭？！
王叔则是一拍大腿，差点笑出声，随即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憋住，脸都涨红了。
林薇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她看着楚星河，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荒谬，有哭笑不得，最后却奇异地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情绪。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这个年轻人的所有评估，可能都还远远不够。
“管。”林薇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几乎算是温和的肯定，她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嘴角，一个极其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笑容”的表情在她脸上闪过，“天宇娱乐的艺人餐厅，自助餐，二十四小时开放。只要你能吃，管够。”
听到“管够”两个字，楚星河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粹的、仿佛看到了最美好未来的光芒，比他刚才听到那个巨额数字时的反应要生动和真诚得多！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过林薇手中的那份厚厚的意向备忘录，看也没看具体条款（反正也看不懂），拿起旁边桌上王叔带来的圆珠笔——那支笔甚至有点漏油——在签名栏的位置，歪歪扭扭地、极其用力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星河
字迹稚拙，却带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