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日照时间短,夕阳已经挂在远处的大阴山山顶,暗沉沉的。
不知何时,天空飘荡起了鹅毛般的雪花,密密麻麻的。
秋兰在门口冻得脸蛋儿泛白,双手不住的互搓取暖,还朝掌心哈着白蒙蒙的雾气。见到陈陌出门,秋兰赶忙笑着迎上来。
“少爷,都办妥当了?”
陈陌兴致不高,只是“嗯”了一声。
秋兰一边带路出门,一边好奇问:“可晓得谢东少爷的死因?”
看着秋兰好奇又害怕的模样,陈陌不想吓着她,便道:“普通的撞邪。走吧,早些回去。”
眼看陈陌不说,秋兰也不多问,只乖巧的带着路。
一路穿过气派的谢府,陈陌看到不少哭哭啼啼的谢家人。尤其是灵堂方向,更是抽泣声此起彼伏。
这让陈陌想起了过去自己患病的时候。
家里头的爹妈也是这般的抽泣。
各家有各家的难。
生离死别,死了的倒是解脱了。反而活着的难受悲怆。
出了谢府,陈陌跳上马车。而秋兰坐在外头的车儿板子上赶车,晃晃悠悠的穿过街道,朝着陈府的方向赶去。
陈陌情绪低落,掀开窗帘,看着街道两侧的人来人往,听着商贩货郎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叫卖声,分明觉得县城仍旧如初,永远热热闹闹的。
但陈陌的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李老太爷是个活尸?
这世界有鬼也就罢了,还t有僵尸?
还有,李红喜真的从古井里爬出来了?
这不合理啊。
当初在鬼地的时候,那李红喜分明是出不来的,想诱骗自己去抠掉井口的红烛。
后来李婆婆两次对自己出手,都是为了掳掠自己。可见还是想让自己去抠掉鬼地井口的红烛,好把她女儿给放出来?
问题在于,那红烛自己抠得,李婆婆和李老太爷就抠不得?
而且,李婆婆出手两次都失败了,自己并未被掳走啊。
李红喜怎么出来的?
莫非李婆婆想了其他的法子?
可李红喜都死了二十年了,李婆婆若是有别的法子,早就实行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来掳掠自己?
不对……
不对劲……
“一定是有哪个细节被我忽略了。”
陈陌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起过去两次掳掠的细节。
第一次,李婆婆把纸人弄在自己背上,让朱三朱六来掳掠自己。
第二次,李婆婆把纸人贴在刘麻子身上,让刘麻子来掳掠自己。
为什么这两次的纸人位置不一样?
等等……
第二次刘麻子上门的时候,自己被刘麻子的软剑割破了胸口。
受伤!
这是陈陌能想到的唯一区别。
刹那间,陈陌脑海中涌现出一个非常天马行空的想法:莫非这就是李婆婆想要的效果?只需我受伤,然后用自己的鲜血,把李红喜放出来了?
如果是那时候李红喜出来,今日去了李府……时间倒是对得上。
可问题是刘麻子的尸体都被自己给烧了,他也没取走自己的鲜血啊……
陈陌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觉得不安。
虽然不晓得李婆婆是如何做到的,但可以确定的是……李婆婆这家人实在太可怕了。
即便陈陌如今踏入了内家武师,心里都不是那么的安稳。
入了陈府,下了马车,陈陌嘱咐秋兰,“你把家中半数的大车和马匹都集合起来,然后找几个靠谱的人,给谢三爷送去。”
秋兰虽不晓得个中缘由,但还是应了下来,“我这就去安排。”
陈陌则快步赶往中庭。
知晓了谢东撞邪而死,还晓得了李家人的诡异,陈陌便想尽快去往黑山寨学习除祟的本事。也不知道父亲是否带来李元龙的消息。
刚到中庭院门口,便看见穿着红袄子的陈鱼儿蹲在一旁的花坛旁,撅着屁股朝雪地里扒着什么。
陈陌看了直好笑:“小鱼儿,你扒什么呢?”
小鱼儿听了熟悉的声音,便收起撅着的屁股,慢慢站起身,指着花坛颇为伤心的说:“陌哥哥,你快来看。刚刚一只麻雀在屋檐上还活泼乱跳的,忽然一下就掉下来死掉了。”
陈陌瞥了眼那冻僵了的小麻雀,本来不觉得什么,但看到小鱼儿一脸伤心的模样,还是安慰了句,“许是这麻雀老了。禁不住风寒,被活活冻死了。话说,你大冷天跑出来作甚。爹娘可回来了?”
小鱼儿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摇头,“没。”
“雪越来越大了,我送你回去。”陈陌一把抱起陈鱼儿,匆匆去了北院。
刚到北院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热切的笑声。远远看见陈武在张茹跟前演示近日的练武进度。而张茹瞧着自家儿子进展飞速,笑得合不拢嘴,嘴上说着,“可别忘了你家二哥的恩。”
陈武一边舞刀一边说:“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