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思去查出幕后的真凶。”
许是晓得了夫君的苦心,谢翠终于张开了嘴,大口把苦涩的汤药吃下。
李煜看的眉开眼笑,放下汤碗后,温柔把谢翠垂落的碎发捋到而后,“娘子吃了药,身子便会好起来。”
谢翠眼神变得柔和不少,多了几许温情,“相公为妾身忙里忙外,妾身若还给相公添麻烦,倒是显得不懂事了。我上午去找过三哥,听三哥说小东是撞邪而死的……”
说到这里,谢翠本就憔悴的面容,愈发没有血色了。
李煜为了宽慰娘子,便说着违心的话,“娘子也是个读书人,岂能信了谢三爷的疯言疯语。这些年来,三爷的确为县衙断案帮衬良多,但和死人接触的多了,难免有些疯魔之语。连谢老爷都多番训斥过谢三爷,娘子不必往心里去。”
谢翠显然不是小孩子了,自不会完全信了真,“可三哥当时面色惊恐,说的煞有其事……”
李煜打断道:“娘子莫要胡思乱想。我已经派人去详查了,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眼看李煜说的斩钉截铁,谢翠也不再执拗,紧握着李煜的手,“相公,咱们谢家遭遇了这等大事,可就都指望着你了。大哥和大嫂本就身子不好,此番小东亡故,只怕寝食难安。我真担心他们身子出个好歹……”
说到最后,谢翠已掩面抽泣。
谢家可是红河县的望族,谢翠也自小读书,是个懂事的。经此一事,她已然感觉谢家门楣颇有风雨飘摇的味道。
“娘子放心,我会尽快揪出凶手,将其缉拿归案。也给谢老爷一个交代。”李煜拍着胸脯保证。
谢翠总算宽慰不少。
就这时候,门外的阿霞匆匆赶了进来,“老爷,夫人。外头来了个汉子,说是陈府的护院,有要紧的事情禀报老爷。”
“知道了。”李煜应了一句,随即扶着谢翠躺下,盖好棉被,这才出门去。
刚到院门口,便见到满头大汗的马三。
马三身为陈府的护院,常年在县城里活动,自然认识典使李煜的,当下道明了身份。
李煜问:“你深夜找我,所为何事?”
马三道:“典使大人还不晓得?谢府满门被灭……”
他把所见所闻,全部说道出来。
饶是这位掌管着红河县刑狱诸事的典使,听了都大为震撼。不过李煜很快就压下了心头的惊慌,道:“你替我多谢陈二公子。此事不宜声张,我来善后。你且早些回去罢。随即我会派人去陈府护持。”
屏退马三后,李煜匆匆回到正房,穿上官袍,挂上腰刀和令牌。最后来到卧室,嘱咐谢翠好生修养,言明谢东的死有了线索,需深夜出门一趟。
出于关心娘子,他并未言明谢府被灭门的事儿。
典使虽然是个不入流的杂官,但可以在祭祀或重大典礼的时候借穿九品官袍。今儿事大,为了方便,他便穿了九品官袍。
刚要离去时,却被谢翠叫住。
“娘子还有何事?”
谢翠病怏怏的开口,“相公,我晓得你嫉恶如仇。但如今红河县不太平,若是遇着危险,当以自保为主。我没了小东,却万万不能再没了相公。”
李煜看着谢翠那般殷切关心的模样,心头一暖,道:“娘子放心,我又不是第一天上任。自有分寸。”
出了卧室,李煜嘱咐阿霞照顾好谢翠,随后便匆匆出了门。
李煜没着急莽撞的去谢府,而是直奔县衙而去。
他是有计较的:能灭了谢府满门的,必不是寻常的势力,恐怕真是邪祟所为。单枪匹马去谢府怕是危险。得去县衙知会刚刚上任县丞的大哥。
却说谢翠目送相公离开之后,心头惴惴不安,便叫来阿霞问,“方才来的那陈府护院,和相公说了什么?”
阿霞摇头,“奴婢当时站的远,听不太真切。那护院表情甚急,搞不好真有了线索。”
谢翠这才松了口气,疲惫开口,“你去外头守着。记得别省木炭,自个儿生个火炉子取暖。可别冻着了。等你再年长些,我便找人给你说个媒,为你寻个如意郎君。”
阿霞听了大喜,“谢谢夫人。我这就去。夫人有事随时喊我。”
她出了门,在客厅里生了火炉子,蹲在一旁静候夫人的吩咐。
许是觉得夫人对自个儿好,又晓得家中清贫。阿霞便省着木炭烧,想着给夫人省些银子。渐渐地,倦意上来,阿霞便靠在旁边的桌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阿霞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阿霞,阿霞……”
阿霞幡然醒来,本能觉得是老爷回来了,便兴奋的跑出们去,到了院子里头环视一圈,却没见着人。
“阿霞,阿霞……”
那声音还在叫唤。
阿霞此刻睡意也醒了,突然意识到……这根本不是老爷的嗓音。
反而是个女孩儿的娃娃叫声。
老爷和夫人一直未有子嗣,哪来的少女?
而且这声音有些沙哑低沉,让阿霞感到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