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秘书，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审讯室内。
    刘刚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任由痛苦和悔恨将自己吞噬。
    他缓缓地开了口道。
    “当时，也就是这张老照片被烟斗拍走之后的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天……”
    “烟斗那边，还是没能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我……我开始出现了愤怒的情绪，我感觉烟斗也和其他人一样，是个骗子！他也在骗我！”
    刘刚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自嘲：“我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换来的，却依旧是无尽的等待。”
    “我那时候，真的要疯了，我甚至想过去买一把刀，冲进雷哥的会所，跟他同归于尽！”
    “就在我最绝望，最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人，找到了我！”
    “他说他姓金。”
    “他说他是个非常有钱的大人物！”
    “我跪下来求他，求他借给我钱，让我可以继续去找更厉害的侦探，我甚至愿意给他当牛做马一辈子……”
    “他扶起了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刘刚说到这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是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没有借钱给我，但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
    “他让我去杀了雷哥看守的那个女孩子，只要我做到了，他就会给我一大笔钱！”
    刘刚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我信了！我当时真的信了！我以为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神明！我以为复仇就在眼前了！”
    “所以！”
    陈宇冰冷的声音，在此时，打断了他疯狂的表现！
    “所以，你就接受了这场魔鬼的交易！你利用自己和姐姐的关系，利用姐夫罗向东作为掩护，开始一步步地接近雷哥！”
    陈宇的语气越来越重。
    “你伪装成一个因为妻子惨死而悲痛欲绝，同时又因为官方办案不力，而对地下世界的力量产生幻想的可怜人！”
    “雷哥本身就和董战、张辅他们有勾结，对你这种研究所的技术人员，根本不会设防！”
    “你没花多少时间，就获得了雷哥初步的信任！”
    “然后，在一个夜晚，你找到了机会！”
    陈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刺骨的寒意！
    “你用你妻子被杀的手法，如法炮制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开膛案！！”
    轰！！！
    刘刚的脑袋里再次炸响惊雷，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陈宇，脸上写满了绝望。
    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置身其中一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
    他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陈宇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步上前，双手撑在审讯桌上，继续说道。
    “刘刚！你告诉我！”
    “当你把刀，捅进那个同样怀着孩子的女人肚子里时！”
    “当你划开她的皮肤，看着她的鲜血染红你的双手时！”
    “你那个杀死你妻子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不……不是的……不是的……”刘刚彻底崩溃了，他疯狂地摇着头，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发出了困兽般的嘶吼，“我是为了给我的妻子报仇！我是为了复仇！”
    “报仇？”陈宇笑了，笑得无比讽刺，笑得无比冰冷。
    “你杀了一个无辜的女人，来为你死去的妻子报仇？”
    “你让自己，变成了你最痛恨的那种人，来为你妻子报仇？”
    “刘刚，你不是在报仇！”
    陈宇的声音陡然一沉，如同九幽之下的宣判。
    “你只是在用一个更大的罪孽，去掩盖你的无能和懦弱！”
    “你只是一个被魔鬼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自以为是正义使者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