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
席容烟抬头,有一瞬间怔怔看向顾韫玉。
她好似经过了漫长的岁月没有见到他了,再见他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变。
一如从前。
顾韫玉察觉到席容烟也在看她,笑了笑,又为她理了理斗篷:“青石路稍滑,走慢一些。”
席容烟愣愣的应着,走在顾韫玉的身后。
后山种满了花,顾韫玉将手里的篮子给她,让她采一些回去。
席容烟接过篮子,闻着花香,心头那股沉重的难受稍稍轻缓了些。
回去的时候,采了满满一篮子的花,路上还救了只受伤的松鼠。
两人回去,顾韫玉为松鼠受伤的腿上药,席容烟蹲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手指戳一戳。
顾韫玉笑了笑,握住席容烟的手:“现在别碰它,当心咬着你。”
席容烟老老实实的松了手,看着顾韫玉将松鼠系在门外,又去看他插花。
席容烟坐在顾韫玉面前,恍恍惚惚又想起从前,两人前世成亲后,屋子里的瓶花都是顾韫玉插的。
她也不是没有闲心去弄,只是顾韫玉将院子里的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她即便什么都不插手,顾韫玉也不会责怪她一句,默默为她将所有事情都做好。
他说她只消清闲就好。
盛儿出生的时候,她其实也没有怎么带过,平日里有两个乳母和三四个婆子照看,即便盛儿病了,也都是顾韫玉操心,他还要哄着她不让她担心。
如今恍如隔世。
仿佛从前的一切都如一场梦。
顾韫玉或许不知道他们也曾成亲过。
或许他不知道也好的,那并不是太好的过去。
到了夜里的时候,席容烟依旧坐在外面用小木棍逗着松鼠,顾韫玉端着熬好的药过来,坐在席容烟身边的矮凳上让她先喝药。
席容烟接过来喝了药,喝完了又侧头看向顾韫玉问:“韫玉哥哥还不睡么?”
顾韫玉笑了笑:“陪你坐一会儿。”
席容烟轻轻嗯了一声。
夜风里带着一丝微微的凉意,顾韫玉怕席容烟又冷着了,在她身上披了一件披风,又道:“别在外头太久了。”
席容烟放下手上的棍子,捏着披风,又看向夜色:“我想母亲了。”
顾韫玉想着席容烟该是许久没有回过席家,也明白她的心情,只是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席容烟又忽然抬头问顾韫玉:“要是皇上在我们成亲后找到你让你放手,你会怎么做?”
顾韫玉一顿,随即淡笑着看着席容烟,又坦然道:“我或许会死。”
席容烟怔怔的看着顾韫玉。
他会死……
顾韫玉看着席容烟失神的眼睛,梁下灯笼温柔的洒下微光,他看着她:“为了顾家,也为了你。”
“我得罪不了皇上,即便我拱手相让,但我的存在始终是一根刺,皇上即便再喜欢你,也忘不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你曾经是我的妻的事情也会被人时时提起。”
“只有我死了,皇上才会没有芥蒂的对你。”
“也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没有顾虑的呆在皇上身边。”
席容烟的眼里一涩,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