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也没有。
外头等着轿辇,太监提着宫灯等在两边。
魏祁出去,抬头看了看稀淡的月色,又看一眼殿内摇晃的烛影。
他坐上轿辇,闭上眼睛又是刚才席容烟那泛红的眸子,他略微烦躁的吐出一口气,又揉了揉眉心。
第二日早朝后,王启进来汇报那农妇的消息,魏祁面无表情的神色听到他的话微微一顿,又抬眼:“死了?”
王启忙道:“那农妇拿了宸妃娘娘的首饰去城里当铺里当了不少银子,他们往南方逃的,许是路上露了财物被山贼盯上,就都死了。”
“我们找到的时候,一家子就泡在河水里,”
说着王启将手上的匣子呈到魏祁的面前:‘“这就是那农妇当掉的宸妃娘娘的首饰。”
魏祁接过来低低看了一眼,又放在了一遍。
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撑着额头,他竟还有些期待席容烟的话是真的。
如今人已经死了,他最后一丝想要相信她的理由也没有了。
他又自嘲,那女人只来就想要离开他的,那次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走呢。
他又在期盼什么。
之后的半个多月,魏祁都没有来一趟。
席容烟本来是没有胃口的,但她想到了魏祁的话。
他会让她见母亲。
一想到能够见到母亲,心里的那股酸涩便涌了出来。
她没有什么胃口,或许是心里一直都沉甸甸的,也没有人陪她说话,便更加没有胃口了,即便她想要多吃一些,也根本吃不了。
也不知是不是嬷嬷去说了什么,最近这些日送来的菜全是她从前喜欢吃的,但席容烟也吃不了多少。
如今已经是九月末,外头又淅淅沥沥的在下雨,席容烟想要站到窗前去看一看都走不过去。
屋子里也没有花草摆弄,连一只解闷的鹦鹉也没有,每日就只能枯坐着。
就如魏祁所说的,她是笼子里雀鸟,只能每日等着他的到来。
她现在竟然也期盼魏祁能过来看看她,哪怕只一两句话也行。
在这样漫长又难熬枯燥日子,席容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月的。
到了十月,天气渐渐转凉,时不时就有一场雨水。
这些天席容烟夜里总是睡不着,沐浴完,身上披着单衣就往窗外看。
一名嬷嬷只会沉默的呆在角落里,也不说话,除非席容烟有吩咐。
但席容烟也没有什么吩咐的,她能去的范围很小,每日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夜里秋雨淅淅,席容烟开始想念从前未出嫁的时候,她去堂姐那里说话串屋,闹蓉蓉的情景。
周遭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听见雨声。
她又想起秋日里母亲都会酿一些果酒,她虽然喝不得酒,但是她吹了秋风,有时候会有一些头疼,夜里就会尝两口,闹一会儿累了再晕乎乎的睡过去,第二日就好了。
那时候屋子里都是自己的丫头奶妈,个个都是极关心她的人,关着门,无论她如何,都任由她。
席容烟在心里仔细的想,她三月进宫,如今才十月,也没有多久的。
怎么一遭事情想起来,像是过了几年一样。
想起从前,心里就愈发寂寞,愈是觉得难过。
她觉得身上有点冷,坐着大半天抱着手也睡不着。
钟嬷嬷在角落处看不下去,过来劝着席容烟低声道:“娘娘早点睡吧。”
席容烟不想说话。
日复一日的日子,即便一夜不睡也没有什么要紧的。
因为她无事可做,也无人听她说话。
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链子,那里隐隐泛疼,她觉得自己当真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的。
她一夜没睡,第二日就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
这是魏祁第一次不是在夜里过来看她。
他进去的时候已经快要是正午了,席容烟依旧穿着寝衣,侧身躺着。
钟嬷嬷说她这些日夜里总不入睡,昨夜一夜没睡,就坐着出神。
他坐在床沿上,背对着的人即便穿着寝衣,也能看见秀丽的起伏。
但人一动没动,像是睡着了。
魏祁微微倾身垂眼看去,那睫毛还在眨,显然没睡。
他伸手想要覆在她的腰肢上又收回了手,看着好似真的瘦了些。
上回他说那话,是想她多吃一些。
他这些日子没来,的确是刻意避开她不愿见他。
他觉得自己能够忘了她的。
她已经这么狠心,自己也该放过自己。
偏偏还是要过来。
魏祁想着自己总该要再狠狠心的,时间长了,她真的也无关紧要了。
或许他真的能释怀,放她跟顾韫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