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秦守正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线？！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混乱侵蚀无孔不入！规则扭曲体遍地都是！！连s级强者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你一个lv10！连序列晋升的门槛都摸不到！！你去送死吗？！”
“那咋办，你们保护的再好，我不过也就是lv10，别说撬动规则了，活下去都费劲，再说我不成长起来堡垒能保护我一辈子么，那不就真成被你们包养的金丝雀了，虽然应该也不错，然后大家在草地排排坐，看着星星，等着被规则吞噬呗。”
“可是你死了，你的能力怎么办？！！堡垒的希望怎么办？！！”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ss级的气势如同无形的山岳，压得整个研究所的空气都凝滞了。
墨尘却在这恐怖的压力下，站得笔直，甚至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性和疯狂的笑容：“死了，说明我这把钥匙还不够硬，活该被淘汰。至于希望？秦校长，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本身就是最大的绝望。我的命，我自己搏！我的路，我自己走！您要是真想帮我……”
他顿了顿，眼神带着一丝狡黠：“……不如给我批个条子，让我去堡垒军需库挑点‘防身’的小玩意儿？比如那种能炸平一个小山头的‘小烟花’？”
“你……”秦守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墨尘，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小子心意已决，而且是头拉不回来的犟驴！强行禁锢？且不说能不能关住这个滑溜的“骗子”，光是可能引发的反噬和那不可预测的“诡言”后果，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气氛凝重得几乎要爆炸时。
“我跟你去。”
一个清冷、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
苏晚镜不知何时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和血迹，重新捡起了她那柄冰蓝长剑。她站得笔直，冰蓝的眸子不再迷茫，如同被寒泉淬炼过的宝石，清澈而锐利。她走到墨尘身边，目光直视秦守正，声音清晰无比：
“秦校长，我申请与墨尘一同前往前线壁垒冲突区。”
“你又添什么乱！你的天赋稳稳能进中央堡垒大学的！”
“我有理由！”
“你有啥理由？说！”
“理由一：我是s级【驭剑士】，lv15，拥有足够的自保和实战能力，可以成为他的助力，而非拖累。”
“理由二：苏家之事，因我而起。我有责任，也有义务确保他的安全，直至……弥补我的过错。”
“理由三：”
她顿了顿，冰蓝的眸子转向墨尘，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的路，或许……也需要一个见证者。”
“晚镜！你……”
秦守正看着自己最看好的学生，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个无法无天的“骗子”还不够，再加一个背景深厚、天赋卓绝的苏家大小姐？这组合扔到前线那绞肉机里……
墨尘也挑了挑眉，侧头看向苏晚镜，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和探究：“苏同学，你这算……贴身保镖？还是……监视员？先说好，我可没钱啊，要不你现结算下我之前欠我的钱？”
苏晚镜没理他的插科打诨，只是看着秦守正，再次重复：“请校长批准。”
秦守正看着眼前这对“奇葩”组合——一个笑得像狐狸实则虚得快要站不稳的lv10骗子，一个冷得像冰却主动往火坑里跳的lv15剑士——只觉得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全身。
他捏了捏眉心，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良久，他才长长地、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妥协。
“滚！”秦守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暴躁。
“都给老子滚！滚去前线！死在外面别指望老子给你们收尸！”
他猛地甩手扔出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蓝金属光泽的菱形令牌，令牌精准地飞向墨尘。
“拿着！堡垒特级前线通行证！权限范围内，所有军事哨所、补给点、临时安全屋，无条件对你开放！”
“军需库的东西……自己去挑！能拿多少拿多少！算堡垒借你的！回头用军功还！”
“记住！”他最后死死盯着墨尘，眼神如同烧红的烙铁，“活着！给老子活着回来！你的命，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
墨尘一把接住那枚还带着秦守正体温和怒气的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冰凉。
他脸上的嬉笑收敛了些，对着秦守正，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微微欠了欠身。
“谢了，老秦。”
他没用校长，而是用了更随意的称呼。
“我会活下来的。”
秦守正看懂了墨尘最后的唇语。
说完，他不再看秦守正复杂的表情，转身就朝着研究所唯一还算完好的出口走去，步伐看似轻快，背脊却挺得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