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字面上来看,显然就是要在外面到处跑的意思吧?
柳珺焰解释道:“所谓天下行走,是佛门之中一种特殊的历练方式,得道高僧或禅师、喇嘛等等,从佛门走出去,以脚步丈量天下,走到哪,传经到哪,联络沿途大大小小佛门,以此来弘扬佛法,升华自己。”
我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天下行走并没有特定的路线与目标,走到哪算到哪?”
柳珺焰点头。
我又问:“那这要走多长时间呢?”
这天底下大大小小的佛门之地数不胜数,总得有个限定的。
我想着可能是一年半载,最多三年五载吧?
结果柳珺焰一张口便是:“至少十年吧。”
至少十年!
一想到可能十年见不到他,我就有些无措。
我不甘心地问道:“那这十年间,你可以联系我们吗?打个电话啥的报平安?或者你到了某个地方,我过去找你?”
柳珺焰笑道:“小九,你看过哪个代表佛门出去传经诵法的高僧还带着家眷的?”
是啊。
虽然没有让他剃度,也没有让他出家,但他既然接下了这天下行走的差事,便是代表佛门的,又怎能与红尘俗世再有牵扯?
也就是说,那十年,他就是得把自己当和尚来对待的。
我沉默良久。
空寂住持坐镇大法王寺,是妥妥的得道高僧了。
他这种人,一个唾沫一个钉,他说柳珺焰以后会有这一劫,那必定就有。
只是……柳珺焰身上挑着的担子太多了。
身在当铺,他要扛当铺的业障。
身在凌海龙宫,他得去救他的母亲。
还有四凶兽阵法,九片金鳞背后隐藏的危机等等……
每一样对他来说,都是一大劫吧?
想到这里,我试探着问道:“空寂住持指的到底是哪一劫呢?”
“我也不清楚。”柳珺焰说道,“空寂住持说,等真的遇到了,我自然就知晓了,他也相信我到时候必然会回嵩山找他的。”
这种心被吊在嗓子眼儿,上不去又下不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我很担心他:“那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你觉得最有可能成为这一劫的事情,会是哪一件?”
“没有。”柳珺焰说道,“目前虽然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但都还在掌控之中。
九片金鳞,我们已经拿回了三片,还有一片在昌市,其他的五片,分布应该不会像这几片这么零散,迟早也会显出来。
拿回九片金鳞,我会找时机回凌海禁地,解决我母亲的事情。
至于四大凶兽阵法,是与当铺的命运休戚相关的,咱们的力量、人员都在慢慢壮大,远不到束手无策的地步。
所以,我根本不觉得眼下是有什么劫数是我绝对过不去的。”
“会不会是飞升大劫?”
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当铺,柳珺焰是要化龙的。
随着他不停地修炼,以后应该还是会有化龙的机会的。
飞升是一大劫。
可这话问出来,我就意识到白问了。
但凡他能飞升成龙,也不需要去天下行走十余载吧?
“小九,还没发生的事情,就不要提前去忧心了。”柳珺焰说道,“咱们走好当下,先解决了你这边的问题,无论是回归凤族身份,还是你当铺掌柜的身份,你将来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到那时,就算我十年不在,我相信你也可以打点好一切的。”
我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没有应声。
我不是圣人。
这些年,特别是近大半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依赖柳珺焰。
一想到他那么久不在身边,我心里还是会止不住的难受。
但我也明白,这股难受劲儿也只限于这回程的几个小时了。
等一回到当铺,我就得收拾好心情,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柳珺焰开车技术太好,高速公路本就平稳,不知不觉间我就睡着了。
这些天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睡着就会见到大巫师。
现在大巫师油尽灯枯,那张脸彻底消失了。
这一次睡着,我果然没有再见到大巫师。
我睡得很沉很沉。
睡梦中,我时而沐浴在香火之中,时而又陷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但无论是哪一样,都没有让我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直到车子开进了五福镇地界,一阵颠簸中,我悠悠转醒。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柳珺焰问道:“醒了?”
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一直是直视前方的。
我有动静的时候,他才侧脸看了我一下。
只是这一眼,他立刻皱起了眉头,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我不解:“怎么了?”
柳珺焰伸过手来,挑起了我鬓角的一缕头发。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就看到他挑起的那一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