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我、我说。”
傍晚六点,巡视组驻地的台灯把肖锋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把老刘的证词和银行流水复印件码齐,特意在最上面放了张便签:“建议同步核查市审计局挂职人员李浩(李昊堂哥)财务情况。”
刘组长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便签上多停了两秒。
他合上材料时,指节敲了敲桌面:“小肖,你比我想象中更会‘借力’。”
“都是群众配合。”肖锋垂眼,耳尖微微发烫——这是他第一次被上级用“会借力”评价,和八年前“书呆子”的嘲讽截然不同。
他感到胸口涌起一股热流,像是某种蛰伏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晚间八点,李昊的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
父亲的声音从千里外的省城传来,带着惯常的冷静:“稳住,别动。”可李昊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路灯,突然想起今天下午周倩发抖的嘴唇,想起老刘签协议时泛红的眼眶——这些人,怎么突然都不怕他了?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痛。
肖锋回到办公室时,电脑屏幕在黑暗里泛着幽蓝。
他打开文档,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片刻,敲下《关于乡镇项目监管机制优化建议书》的标题。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听见楼下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接着是模糊的“周记者,请配合调查”。
鼠标悬在“保存”键上,肖锋突然想起周倩今早发给他的短信:“他们说要我改口,可我……”
他关了灯,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上投下格子,像极了八年前那个被羞辱的夜晚——只是这一次,他手里有笔,有纸,还有一整个正在苏醒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