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兰庭将房间翻得乱七八糟,还不肯停手,终于忍不住道:“别找了,房契和地契已经被我拿去抵押了。”
“你说什么?”
赵兰庭猛地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似是恨不得从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嚼骨啖血。
连日来在官场上的不顺,和岳丈一家被抄的事,本就让他殚精竭虑,身心俱疲。
再加上昨晚上出了那样的事,他的神经都快要绷断了。
没想到还没容他喘口气,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他一把掐住纪轻雪的脖子,瞪大的双眼里布满血丝。
“你再说一遍,你将什么给抵押了?”
“放……放开……”纪轻雪活到这么大,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无论是在前世,还是嫁给赵兰轩后,都没有人对她动过手。
就连赵兰庭,以前对她也是呵护备至,视若珍宝。
最近,因为怀孕的关系,她整日都不舒服,身上没有多少力气,根本不是对手。
挣扎半天也没挣脱,眼瞅着脸色发青,就要晕死过去。
秋桐赶忙跪下求饶:“侯爷,夫人还怀着身孕,您快放开她吧!”
赵兰庭闻言,如梦初醒,这才颓然地放开手。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颤声问道:“你将所有的房契地契,都给抵押了?难道,连侯府的房契也……”
“咳咳咳……”
纪轻雪被放开后就一阵猛咳,嗓子火辣辣地疼。
她眼角滑落一滴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头浮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哑着嗓子瞪向赵兰庭,眸光里满是恐惧和怨怼,“你凭什么怪我?当初我弟弟出事,想让你帮忙,你一点忙帮不上。现下伯府败了,不抵押那些东西,我拿什么还银子?”
“纪宥安的事……”
赵兰庭刚要开口,一道声音打断他道:“你那个弟弟本就是咎由自取,关兰庭什么事?难不成,你要将整个侯府也赔进去?你们家瞒着我们去借印子钱,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说,你到底用侯府的家产,填补了你娘家多少?”
老夫人在洪嬷嬷的搀扶下走进门,刻薄的脸上布满了怨毒与狠戾。
纪轻雪慌乱地往床里挪了挪,眼神躲闪道:“我没有。他……他们说通融我七天,我会想办法把东西赎回来的。”
“办法?”赵兰庭冷笑,“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只要能求得姨母帮忙,有姨母的赏识,你肯定能……”
纪轻雪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心虚。
赵兰庭失望地闭了闭眼,再睁眼,冷漠地望着她,“你是想让我站在四皇子那边,结党营私?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侯府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我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蠢妇?”
“你什么意思?现在嫌我蠢了?当初娶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没办法和韦氏一族撇清关系了。不站在我姨母那边,你还想站哪边?说来说去,都怪你自己没本事。这都回来多久了,也没见你升个官……”
“啪!”
纪轻雪正骂着,老夫人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她的脸上顿时多了个殷红的五指印,还多了三条血痕,那是被老夫人的指甲划出来的。
白皙如雪的脸颊瞬间浸出点点血珠,顺着伤口缓缓往下流。
配合着纪轻雪那歇斯底里的神情,看起来既扭曲又可怖。
好半晌,纪轻雪才缓过劲儿来。
她抬手摸了摸伤口,结果摸到一手血。指尖上的猩红,刺激得她头脑发懵。朝着老夫人,猛地扑了上去。
“你这个死老太婆,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纪轻雪这会儿已经没了理智,狠狠地掐着老夫人的脖子,就和她撕扯起来。
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敢对自己动手,完全没有防备。
两人就那么纠缠在了一起,在原地扭打起来。
“够了!”
赵兰庭咬了咬后槽牙,高声呵止。
洪嬷嬷和秋桐赶忙上前把两人拉开。
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病着,那口气一松,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赵兰庭赶紧抱起她,将人送回松岚堂。
边走边对洪嬷嬷吩咐道:“快把府医请过来。”
纪轻雪眼睁睁地看着几个人离开,长长吐出一口气,差点栽倒在地上。
幸亏秋桐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摔倒。
秋桐扶着她坐在床上,不经意间看到她裙摆上有血,惊呼道:“出……出血了!奴婢这就去将府医请过来。”
纪轻雪后知后觉,小腹猛地一抽,那一下疼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后背和额头马上就被冷汗浸湿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疼,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过来,就闻到了一股酸苦难闻的汤药味。
秋桐见她醒了,把药端过来,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