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听着宫女的禀报,心情愉悦地调着香料。
她朝着宫女挥挥手,待宫女下去,开口道:“不是说那楚琬宁很难对付吗?依我看,也不过如此。只要抓住她的软肋,照样要乖乖听话。”
“我总觉得这件事,进展太过顺利了。”
丽妃身后还立着一名宫女,身形娇小,容貌普通,很容易被人忽略。
可她站在丽妃身边并不显卑微,也不见恭敬。
丽妃弯唇,“你就是太谨慎了,总是畏首畏尾,才什么都做不成。你刚刚也听到了,谢凛与她闹翻了。这个时候,不趁虚而入,更待何时?”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做好夫人交代的事。”宫女冷声。
丽妃收回手,“夫人交代的事,不必你提醒,我自然会做好。要不是你没用,夫人也不会派我来。只可惜,那老皇帝太过狡猾,始终不肯对我放下戒备。不过不要紧,有把柄在手,他终归要妥协。”
话落,她听到脚步声,给身后的宫女递了道眼风,“你先退下吧。”
宫女垂首,朝着寝殿外走去。
楚琬宁与她擦身而过,不由多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走向丽妃道:“娘娘的身体,康复得还真是快。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兄长放回来?”
丽妃轻笑了一声,慢吞吞起身,走到窗边,“别急,这才刚刚开始呢。只要你好好配合,相信很快,你就可以见到想见的人了。”
说着,她打开了桌上的木盒,里面躺着一枚水润通透的玉佩。
她拿起玉佩摩挲了一下,捋了捋玉佩上的穗子,“上好的玉料,实在是难得。南岄也产玉石,却很少能看到水头这么好的种料。”
楚琬宁盯着玉佩,认出那枚玉佩是她兄长,云祉的。
她眸色微凝,拢在袖中的手紧了紧,“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
“贵妃虽然被关进冷宫了,可仍旧有复宠的可能,不是吗?这世上啊,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麻烦公主纡尊降贵,跑一趟冷宫。你听话,你兄长才能好。否则啊……”
丽妃手中攥着玉佩,等放到桌上,玉佩应声而碎。
“哎呀,碎了呢。这玉虽好,就是太脆弱了。”
听着她状似自言自语的威胁,楚琬宁眸色渐冷,转身就走。
朝朝见她步子很快,赶忙跟上,“怎么样,那丽妃肯放了大公子吗?”
“她要我去冷宫。”
楚琬宁朝着清宁宫的方向走。
朝朝怔了一下,拧眉,“她根本就是要利用主子你啊。”
“我早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容易放人。”楚琬宁从来没有指望过丽妃会放了兄长,刚刚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意思罢了。
朝朝有点着急,“那怎么办?咱们困在这里,要到哪儿去找大公子?”
“不用着急。”
上天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不让丽妃满意,她又怎么会慢慢放下戒备呢?
比如刚刚,她就犯了一个错误。
看似是用兄长的玉佩威胁她,却无意中暴露了一个信息。
朝朝见楚琬宁似是一点都不着急,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她没有主子的脑筋好,说了也是瞎操心,不如听主子的。
主仆二人在偌大的皇宫里走着,忽然听到了似有若无的哭声。
哭声不大,在空旷的皇宫里,显得尤为诡谲。
朝朝打了个冷颤,左右看看,“主子,这宫里不会有什么脏东西吧?”
“别瞎说。”
这世上哪来的什么鬼神?
神也好,鬼也罢,都不过是人心生出的妄念罢了。
楚琬宁让朝朝噤声,循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找去。
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少年。
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几面,楚琬宁能认出,这少年是五皇子楚南珩。
楚南珩的手里捧着只鸟,鸟在不停地抽搐,口吐白沫,看样子是不行了。
一道阴影罩过来,楚南珩抬眼,清亮的眼睛被泪水浸湿,看起来软糯无害。他认出了楚琬宁,下意识想开口唤她。
可高兴的神情很快转为了害怕,他瑟缩了一下肩膀,喃喃道:“皇姐。”
“这是你养的鸟吗?能不能让我看看?或许,我能救它。”
楚琬宁朝着楚南珩伸出手。
楚南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捧着那只鸟送了过去。
楚琬宁接过鸟,朝着四周围看了看,走向边上的台阶。她先是把鸟放在了台阶上,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
“鸟……鸟也……也能施……施针吗?”
楚南珩年岁不大,很是腼腆,清瘦得不像十二三岁的少年。
顶多像是十岁上下。
听说淑妃生他的时候难产,五皇子先天不足,生下来好久都不会哭。后来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都比别的皇子学得慢。
好不容易学会说话,却时常结巴,并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