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胎的力量本就难以掌控,若是吞噬这些充满负面情绪的煞气,后果不堪设想。
可就在这时,隔壁病房传来一阵急促的婴儿哭声。那是个早产儿,出生时只有两斤重,已经在保温箱里挣扎了一个月,刚才心跳突然停了。护士们正在抢救,孩子的父母跪在病房外,哭得肝肠寸断。
陈山看到,一股极其浓郁的“哀”煞之气,正从婴儿身上被抽走,那孩子的生命力,也随着煞气一起,一点点流逝。
几乎是本能地,陈山一步跨到病房门口。他没有去看那些惊慌的护士,只是伸出手,按在保温箱的玻璃上。丹田内,他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归墟胎的一道枷锁。
一丝微弱的归墟之力,顺着他的指尖,流入保温箱。
那股力量刚接触到婴儿身上的煞气流,就像饿狼扑向了羔羊,瞬间将其吞噬!但紧接着,陈山强行引导着,让归墟胎在吞噬煞气后,反哺出一丝极其精纯的生机,注入婴儿体内。
这过程快得不可思议,快到没人注意到保温箱上那只突然按上又移开的手。
几秒钟后,监护仪上,原本平直的心跳线,突然跳动了一下。
微弱,但清晰。
“有心跳了!”护士惊喜的叫声从病房里传来。
跪在地上的父母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里却重新燃起了光。
陈山站在走廊阴影里,望着那对父母相拥而泣的背影,指尖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归墟胎吞噬了煞气后,并没有变得更加狂暴,反而像是被喂了一口合适的食物,躁动平息了些许。而那丝反哺的生机,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让他无比安心的温暖。
原来,归墟胎的力量,在这片土地上,还能这么用。
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他看到,自己家所在的那栋居民楼方向,煞气突然变得异常活跃。一道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柱冲天而起,在天空中扭曲成一张人脸的形状,对着他的方向,无声地笑了。
对方已经发现他了。
陈山握紧了断魂刀,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锋。他离家人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却像隔着万水千山。这道心煞结界,就是横亘在他面前的第一道天堑。
他必须破掉它,哪怕要直面那些最痛的记忆,哪怕要亲手撕开自己还没愈合的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