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洲抬手将雪茄放至唇间吸了一口,“叫什么名字?”
孟书窈心脏骤缩,这是要找她算账的意思?
不至于吧,她真的没听到什么,况且他们总共也就聊了几分钟。
思绪千回百转,局促不安。
最终她还是如实回答,“……孟书窈。”
裴聿洲夹着雪茄在烟灰缸上轻敲,也不说话。
孟书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颗心七上八下,“先生,拜托您别跟我计较。”
裴聿洲从鼻腔嗤一声,“这么点胆子也敢学人偷听。”
“我不是……”孟书窈下意识想反驳,却又无从辩解。
她如果说自己是因为他的声音好听才没忍住多听了几分钟,他能信吗?
旁边的助理刚收到消息,低声提醒裴聿洲,“先生,直升机到了。”
裴聿洲丢下半截雪茄,起身迈步离开。
助理快速跟上。
孟书窈望着那两道背影,大松口气。
幸好他没计较。
也许是有重要的事忙来不及计较。
那个男人看起来太危险了,仿佛天生的上位者,冷漠疏离,贵不可攀。
能让约翰逊家族奉为上宾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孟书窈缓了会儿神,折回宴会厅,独自找个角落呆着。
孟振华忙着结交商业伙伴,压根儿没空管她。
在滨城,孟氏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家喻户晓,但来到这里,接触的都是行业大佬,名门望族,孟振华只有舔着脸讨好人的份。
名利场就是资本之间的游戏,谁有本事,谁才有更高话语权。
刚才那个男人,应该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宴会结束已经晚上九点。
孟振华喝了不少,面色泛红,一身酒味,上车便靠在座椅里闭眼休憩。
车开回市区,一个小时路程。
孟书窈得回学校,明天还要上早课。
这个点路上车辆行人稀少,畅通无阻。
黑色suv缓缓停在学校马路对面。
“小姐,到了。”司机开口提醒。
“好。”孟书窈拿上包,伸手开车门。
孟振华睁眼,压下醉意,声线稍显浑浊,“我明天回国,你自己在这边好好呆着。”
他继续施压,“还有,我跟你说的话,考虑清楚,埃伦那边该怎么做。”
孟书窈握紧包包链条,敛眸,乖顺道:“我知道了,爸爸。”
回到宿舍,她随手把包丢在床上,拉开椅子坐下,满身疲倦地趴书桌上,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上气。
她该怎么办?再一次妥协?乖乖听话,当家族傀儡?
可是她不想一辈子受人控制,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嗡嗡——”
微信来消息。
好友温妮问她:「窈窈,你回学校了吗?」
孟书窈坐起身,打字回复:「刚到宿舍。」
温妮打听八卦:「宴会好玩吗?有没有认识新帅哥?」
孟书窈靠着椅背,脑海里闪过那张深邃硬朗的脸庞,颜值的确很顶,但也是真的可怕。
她只回第一个问题:「很无聊。」
温妮:「好吧,那你早点睡,明天见。」
孟书窈:「嗯。」
她放下手机,去衣柜找睡衣洗澡。
-
早上七点,孟书窈在闹铃声中醒来,起床洗漱收拾。
出门前简单上了个底妆,遮住眼下的乌青。
昨晚失眠到凌晨两点,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总是做梦,睡眠质量很差。
早上第一节是美术史理论课,内容比较枯燥乏味。
讲课的是一位老教授,性格古板,声调平平,每个单词从他嘴里念出来都好像自动转化成了催眠符号。
孟书窈一连打了两个哈欠,眼角渗出生理泪水。
坐她旁边的温妮觉得无比稀奇,歪着身体靠过去,小声问:“第一次见你上课犯困,昨晚做贼去了?”
“没睡好。”她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提神。
一整天满课,靠咖啡续命。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半,温妮伸了个懒腰,肚子已经咕咕叫,“一起去吃饭啊,我快饿死了。”
孟书窈边收拾颜料盘边说:“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去一趟画展那边。”
她接了个兼职的活,开展当天负责当解说员,她必须提前熟悉所有的作品。
温妮叹气,“你要不要这么拼啊,你家又不缺钱,你这样显得我很摆烂。”
孟书窈问了一句,“你知道爸爸有钱和妈妈有钱的区别吗?”
温妮也是5g冲浪选手,从小没少看《情深深雨濛濛》,“所以你爸是陆振华啊?”
孟书窈扯了扯唇,无奈一笑,“对,差不多吧。”
还真巧,连名字都只差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