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灵鹤。车帘掀起的瞬间,隐约可见里面坐着个戴金雀钗的华服女子。
"让让!让让!"粗犷的吆喝声从身后传来。四个赤膊大汉扛着整只烤骆驼匆匆走过,油脂滴在青石板上滋滋作响。街角卖艺人的火把突然腾起三丈高的烈焰,照亮了五人风尘仆仆的面容。
月汐下意识攥紧斗篷边缘,过载的人间烟火气让她指尖微微发抖。在影界经历过绝对寂静的她,此刻耳中充斥着各种声音:茶肆跑堂的吆喝、布庄伙计的还价、更远处学堂里孩童的朗朗读书声这些鲜活的生命气息如同实质般压迫着她的感官。
守影人几乎要将自己蜷缩进斗篷里,那些刺青在密集的人气中隐隐发烫。他佝偻得更厉害了,像是背负着无形的重物。当某个嬉闹的孩童险些撞到他时,他触电般闪避的动作快得不似人类。
楚槐却如鱼得水,他贪婪地呼吸着充满烟火气的空气,连打三个喷嚏:"这才是人住的地方!"他指着远处飘着青烟的屋檐,"那是药堂的烟囱!他们在炮制附子,这手法一听就是正宗江南路数!"
远处,城主府的金顶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飞檐上蹲踞的嘲风兽雕像栩栩如生。云昭感到龙皇剑传来奇异的脉动,仿佛在回应什么。他按住剑柄,黑纹下的皮肤传来细微刺痛,某种古老的共鸣正在形成。
"先找落脚处。"他低声说,声音淹没在街角突然爆发的喝彩声中。那里有个赤脚艺人正在表演吞剑,明晃晃的剑身反射着夕阳最后的光芒。
暮色渐浓,灯笼次第亮起。五人拖着长长的影子,融入永宁城永不熄灭的灯火之中。在某个转角,云昭突然回头——城墙最高处的瞭望塔上,似乎有人正举着青铜镜,将一束反光打在他们刚刚走过的石板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