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道狰狞的锁链烙印,此刻不再是冰冷的铁痕,而是一团灼烧神魂的鬼火,每一次心跳,都将焚心刺骨的剧痛,通过经脉狠狠泵向四肢百骸。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滚滚,仿佛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
林啸沉着脸,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焰,不由分说地将他带入了一间幽深的密室。
石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息。
密室中央,只有一个蒲团,四壁空空,却弥漫着一股凝重如山的气息。
“坐下,凝神。”林啸的声音简短而有力,不带丝毫感情,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却出卖了他。
林焰依言盘膝坐下,试图调动体内残存的魂力去压制那股灼痛,却发现魂力一触碰到那烙印,便如冰雪遇沸油,瞬间被蒸发殆尽,反而激起更剧烈的痛楚。
林啸没有多言,指尖寒光一闪,数十根纤细如牛毛的银针凭空浮现。
他眼神专注,出手快如闪电,一根根银针精准无误地刺入林焰周身的几处大穴。
“噗!”
银针入体的瞬间,林焰只觉一股清凉之意试图渗入经脉,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体内那沉寂已久的黑龙血脉,仿佛被彻底激怒的凶兽,猛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一股恐怖绝伦的吸力自林焰丹田处爆发,那清凉的魂力瞬间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但这仅仅是开始,那股吸力并未就此满足,而是化作一只无形的巨口,隔空对准了林啸!
林啸脸色骤变,只觉自己的魂力竟如开闸的洪水般,不受控制地朝着林焰体内狂涌而去!
他闷哼一声,脚步虚浮地后退半步,强行切断了魂力输送,脸上已是一片骇然。
“怎么回事?!”林焰惊愕地睁开眼,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刚才那一刹那,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贪婪的黑洞,疯狂地想要吞噬掉身边最亲近的魂力源泉。
“是血脉反噬!”他脑海中,混沌影子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封印的修复,激活了你血脉中最原始的掠夺本能!它正在无意识地抽取你所亲近、所信任之人的魂力来滋养自身!林啸的魂力对你没有敌意,所以成了它最完美的目标!”
林焰浑身一僵,一股比烙印灼烧更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他猛地抬头,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林啸,一个尘封已久的、被他刻意忽略的画面,轰然炸开。
那是他年幼时,父亲林震海总是与他保持着距离,那眼神中复杂的情感,他曾经以为是厌恶,是失望。
他总是在想,为什么父亲从不曾像别人的父亲那样,亲手指导他修炼,甚至连一个拥抱都吝啬给予。
原来……是这样。
“难怪……难怪父亲要躲着我……”林焰的嘴唇开始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滴混合着汗水与屈辱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我……我是一头噬亲之兽!”
这个认知,比任何刀剑都更加锋利,将他的骄傲与自尊切割得支离破碎。
然而,林啸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怜悯或恐惧,只有一种沉重的肃穆。
他走到墙边,猛地拔出一柄插在石缝中的古剑,狠狠地将其插入林焰面前的地面!
“锵!”
剑鸣清越,带着一股不屈的战意。
“林家历代守护者,都背负着同样的烙印。”林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在诉说一段被时光掩埋的悲壮史诗,“他们都知道,‘噬魂’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守护的代价!是一种牺牲!你父亲选择背负世人的误解与骂名,独自承受这份孤独,现在,你也必须学会,如何背负属于你的代价!”
林焰怔怔地看着那柄古剑,剑身上斑驳的刻痕,仿佛是无数先辈无声的呐喊。
林啸似乎看穿了他的迷茫,走到一处墙壁前,手指在几块不起眼的石砖上按动几下。
轰隆一声,一个暗格应声开启,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卷泛黄的兽皮残卷。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
林焰颤抖着手接过残卷,展开的瞬间,一股苍凉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
残卷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却笔锋凌厉,透着一股森然杀意。
这正是他父亲林震海的笔迹!
残卷上记载的,正是那所谓的“双生誓约”的真正内容。
“……深渊之门,以双龙为锁。唯有当噬魂黑龙与守护神龙的意志,在同一具血脉继承者的体内达到共鸣,且继承者以自身至亲至信之人的魂魄为引,方可彻底激活封印之力,将魇罗与深渊万魔永世镇压……”
林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继续往下看。
“然,人心叵测。若继承者心生贪欲,妄图驾驭双龙之力,则神龙意志消弭,黑龙逆噬其主。届时,双龙逆转,誓约将不再是牢笼,反成魇罗归来、开启深渊的唯一钥匙。血祭……启门!”
“他早就知道!”混沌影子的声音在他脑中低语,这一次,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林震海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