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帮你开个罐头就走了。”
被具荷拉迎进客厅,林慕延踩着明显小一号的女士拖鞋,语气不冷不淡。
具荷拉双手背后,抿抿嘴唇:“嗯,谢谢。在厨房那边……”
穿过入户玄关,林慕延顺着她目光所示的方向望过去。
这是一栋占地面积不算太大的房子,一楼没有卧室,二层的层高也比较矮,看起来像是老房子重新装修。
从玄关往里走,右手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长餐桌与灶台相隔不远,空间比较紧凑。
左手边则是一个非常大的客厅,空荡荡的灰色木地板地板中央只摆放了一张长沙发和一个小小的置物桌。
沙发上是灰色的,沙发上的抱枕也是灰色的,但下方铺着地毯却是灰绿色的,地毯上随意丢着一本书。
这本尚未看完的书估计原本属于客厅侧面一墙高的书架,那里塞满了许多歪斜着的书,全都拆封过,可见并不是屋主买来装作“汗牛充栋”用的。
沙发的背面,客厅的尽头,是一个靠墙而砌的楼梯,直愣愣地通往二楼。
视线从客厅往上看,越过二楼的护栏,可以看见二层卧室的空间并没有用墙壁和门做隔断,装修风格也非常简约。
所以,这间小别墅应该算作复式loft吧。
敞开的上下复式结构,好处是流动性强,非常开放,坏处是私密性几乎没有。
这估计是具荷拉给她自己一个人住做的方案吧。
随便看了一眼,林慕延回过神,越过餐厅地上堆放的几个快递包裹,找到了那罐罪魁祸首。
“蜂蜜柚子茶啊……”
拿起这个2kg重的玻璃大罐子,林慕延看向具荷拉。
具荷拉依旧背着手,靠在餐厅与客厅之间的墙上站着,面露无奈:
“它封得太紧了……”
林慕延轻叹一口气,左手握住瓶身,右手先是在外套上蹭了蹭,然后五指扣住瓶盖,用力一拧——
额,可惜,没打开,他的手直接打滑了……
这倒也没什么,林慕延放下这大罐装的蜂蜜柚子茶,一边往四周扫视,一边问具荷拉:
“有刀吗?这种盖子可以用刀翘两下,然后很容易就能打开了。”
听到这话,具荷拉走近两步,脸上更带上一丝尴尬:
“我知道可以用刀翘的……”
“嗯?”
听出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羞恼,林慕延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立马紧走两步,走到厨房的水池前——刀架就放在旁边。
果不其然,当他伸手从水池里捞出一把刀刃已经完全崩碎一大块的厨刀时,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断了?你怎么搞的?”
“就是你说的,用刀翘瓶盖啊……”具荷拉一脸的委屈。
“那也没人让你用这么大力气啊。”林慕延一边把水池里崩成三片的厨刀捡出来,一边没好气道。
“我也不知道它会碎掉呀。”
具荷拉委屈极了,站在远处,双手背后,都没敢上前:
“这刀可贵了呢……而且,我用力的时候它都没有变弯,可突然砰的一下就碎了。”
林慕延十分无语,回头看她:
“这是高碳钢,当然不容易弯。耐磨、锋利,但韧性不好,你用力掰它它就是容易脆裂。”
这是一把半岛厨房里非常常见的三德刀,高碳钢的刀身,长得像是放大版的水果刀,就是为了实现切、片、削等功能而设计的。
但有别于传统的长方形的中式菜刀,三德刀并不具备“剁”和“砍”之类的功能,使用方式太过暴力,它当然就会碎裂。
也就是说,用这种刀拿来“拍蒜”的话,是有可能把刀拍碎的……
可惜,除了这把碎掉的三德刀,具荷拉的厨房里也没有别的能用的刀——水果刀当然更不行了。
其实用剪刀也有风险,但厨房里的这把大剪刀看起来还算结实,林慕延也就抓起剪刀,对着玻璃罐的盖子翘了两下,很轻松就把罐头打开了。
“行了。”
重新把盖子轻轻拧上,林慕延把东西都放下,正打算离开。
可他突然想起什么,打量着具荷拉,随口问道:
“刀崩了的时候没伤到你吧?”
“……”具荷拉背着双手,张了张嘴,小声回应,“没有。”
林慕延眯起眼:“那你把手给我看一眼。”
“……”具荷拉沉默了两秒,才不太情愿地伸出一直被她攥着的左手小指,揭开被餐巾纸包裹的部位。
“流血了?”林慕延上前弯腰查看。
看他突然俯身,具荷拉有些不自在:“没事的,一个小伤口。”
“那你一直攥着干什么?”林慕延抬眼看她,“创可贴呢?”
具荷拉心虚地移开视线:
“我、我刚搬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