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的老师跟他们讲上世纪的事情,那个时候黑与白是没有界限的,混在一起变成灰色是常态。
现在联邦就类似这种状态,黑与白混在一起。
大灾变改变了许多东西,社会风气也早已不似当年。
陆昭问道:“你准备怎么查?”
“很简单,找几个混黑的烂仔打听就足够了,这年头哪有什么秘密。”
张立科回答,随后话音一转又道:“但没有用,其中利益早已经盘根错节。他们往外走私生命补剂,价格能再翻数倍。”
“你去举报,第二天举报信就到人家桌上了。”
走私毒品这种事情太低端了,别说是吕金山这种联邦官员,就是势力稍微大一点的黑老大都不太看重。
因为有利润更高的生命补剂。
有人可能不收黄金,但绝对不会不收生命补剂。
陆昭问道:“有实质性证据都不行吗?”
张立科道:“对于普通人来说没用,但我们可以直接捅到郡,乃至道政局里。”
“但问题又来了,这不在我们职权范围。我们总不能假扮成警察,去把吕博文抓起来审问吧?”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他让陆昭不要抱太大希望。
他们两个是军官,又是超凡者,就算举报的事情被人知道也不怕。
难不成那些混混还敢上门找麻烦?
但不在职权范围的事情只能靠人脉,如果没有人脉,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陆昭并未因此气馁,道:“山的走私通道在我们职权范围,高低能让吕金山吃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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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一号,晚上。
陆昭先是去与张老牛知会一声,让他配合隐瞒自己与张立科晚上没有归队的事情。
随后二人开车离开营地,站岗士兵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更没有进行登记。
整个边防站实质性已经被他们所掌控。
夜晚,蚂蚁岭后山。
车辆停在半山腰,距离走私通道最近的坡道。
张立科嘱托道:“你现在还没二阶,要是中弹大出血是会死的,小心一点。”
“我会的。”
陆昭独自一人走进密林之中。
空气像裹了一层湿布,吸进鼻子里带着白天烈日炙烤后泥土蒸发出的潮气,还有浓烈的腐败叶子味。
脚下的腐叶很厚,每一步踩下去,都能发出噗叽声。
他的精神不断向四周延伸,最终在脑海里呈现出方圆五十米的模糊地形图。
让他不至于踩进坑洞,暗渠,地下河而受伤。
同时陆昭还发现了《观想法》的另一个用处,那就是放大五感。每一次五感都观想一遍,一些原本细微的动静也能变得异常清晰。
他嗅的是现在的味道,也在映照过去四年的音韵。许多细枝末节的记忆涌现,让他能立马判断是声音来源。
暗渠,枯叶,水洼,烂泥……
这些陆昭已经‘嗅’了四个春秋。
他隐隐间有种莫名的自由感,身体是灵魂的牢笼,而他正在脱离这座牢笼。
继味觉之后,陆昭又摸到了嗅觉的门槛。
观想五感依托于肉体,似乎没有老师说的那么困难。
半小时后,陆昭停下脚步,在他五十米外就是一个隐蔽的走私通道。
在他精神触摸下,道路上任何痕迹都无比清晰,根据深浅新旧可以判断出最近一天有人走过。
一夜过去,并无任何人往来。
太阳微微露出尖尖,陆昭返回到张立科所在地。
“有新的脚印,但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往返。”
张立科道:“今晚再来蹲守,不急于一时。”
走私通道难点在于发现。
蚂蚁岭山区,边防站实质能时刻监管的地区不足5,而这里的走私方式普遍是人背马驮。
就陆昭常遇到的,走私团伙往往不是持枪悍匪,而是一个个背着箩筐往山间小道里钻的普通人。
他们会将各种违禁品拆分为小批量,多频次运输,偶尔被抓到几个也难以伤筋动骨。
六月四号,陆昭与张立科继续来蹲守。
午夜,漆黑的密林中泛起微弱的光芒。
正在用精神力‘掐死’蚊子的陆昭抬头望去,精神力如潮水一般蔓延。
三个包着头巾的人驱赶一头骡子走来,精神力‘嗅’到他们身上有浓重的驱虫剂味道。
骡子背上的两筐麻袋里,陆昭‘嗅’到了生命补剂的气味。
生命补剂是不弱于黄金的硬通货,往往被用来当结算
陆昭没有动作,静静等他们走过去。
因为这些人无法成为扳倒吕金山的证据,他们只能证明走私通道的存在。
六月五号,走私团伙再度出现,他们朝着境内走去。
陆昭缓慢无声的跟着后方,一直跟到了他们离开密林,进入蚂蚁岭山外的一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