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坐在吕博文对面,观察着对方的神情,嗅到了对方的惶恐不安。
他很慌,但心跳很平稳,还留有几分底气。
估计是准备站出来顶锅,认为依靠靠山可以大罪化小,小罪化无。顶多进去蹲个几年,然后通过各种手段减刑,最后保外就医。
“问话的事情让我来吧。”
林知宴坐在陆昭旁边,后者点头微微让开位置。
她接过许芳递过来的账本,一边看着账本,一边头也不抬的问道:“袭击联邦重要公职人员致人死亡,性质恶劣,最高处以死刑,这个你要认?”
吕博文神色一僵,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确实是我手底下的人做的,但我并非主犯,不至于判死刑。”
“确实是这样。”
林知宴并未否定,手中的账本翻的很快,精神类超凡者特有的阅读速度。
“经营非法场所,领导参与黑社会性质组织,都是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这些加起来够判你无期徒刑。”
吕博文沉默不语,低头看着鞋子。
这些他都狡辩不了,人证物证都在。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不让专案组展开调查的缘故。
紧接着,专案组人员又送来罪证。
相较于边防站士兵,他们确实在查案方面更厉害,很快就拿来了一大堆违禁物品。
林知宴将一小包白粉放桌上,精致的五官上展露笑容,显得格外邪恶。
“这些你也要认,不然我不好交代。”
“……”
吕博文已经满头大汗,犹豫许久,道:“如果我招了,能减多少刑期?”
“看你提供的信息,如果无关紧要不需要你死刑,如果份量足够大,可以让你死刑变无期,无期变有期。”
林知宴很善良的提出建议,道:“死刑一大考量是主观意愿,你只要不是领头的,并且积极配合调查是可以减刑的。”
吕博文不再毫不犹豫点头:“我哥!都是我大哥叫我干的。”
“谁?”
“吕金山。”
吕博文几乎是一股脑的,就将自己亲哥的各种事情供了出来。
比如每年给他分红多少钱,参与干了什么事情,乃至吕金山养了多少房二奶。
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保密确实是一件要求非常高的事情。
仅仅花费四十分钟,林知宴就将吕金山的罪证收集完毕。
她将笔录交给陆昭,道:“只要把这些东西送到道最高大理司,吕金山就算有天大的背景也得进去。”
忽然,林知宴电话响起。
“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起身离开房间,陆昭看着笔录,询问道:“你那些违禁品从哪里来的?”
笔录里只有对西街酒吧,也就是对吕金山的指控,而对于大量不明来路的违禁品毫无记录。
林知宴肯定知道,但她没有问。
吕博文呼吸停滞一下,回答道:“这些都是从境外送进来的。”
“怎么送进来的?”
“不知道,我只负责收购。”
“你向谁收购?”
“……”
-----------------
房间外,走廊尽头。
林知宴接通了电话,一个有些沙哑而沉稳的声音传出。
“小宴,听说你被吓得不轻。”
闻言,林知宴面露尴尬,狡辩道:“刘爷,我这是借题发挥,不然也没法让人带兵进城。”
“哈哈哈临危不乱,我们小宴未来可期呀。”
南海道刘首席微微收敛笑声,语调一变:“这一次防市领导班子太不像话了,让地方黑恶势力如此猖獗,确实该整治一番。”
“刚刚陈副席来找我商量,说应该整治一下防市外邦区,你觉得呢?”
林知宴听懂了。
这是要将打击范围局限于外邦区,都是外邦区的锅,都是低劣的邦民的错。
防市不存在任何问题,也不会有官员落马。
但一般领导定下基调是不会询问手下的人,刘翰文带着几分考验意味。
她道:“刘爷,为什么不进一步打击陈家,我抓到了赵德的儿子。”
“你有把握吗?”
“可以试试。”
“要是不成功呢?”
林知宴左思右想,考虑不成功的后果,赵德好像也没办法把自己怎么样。
不成功他继续坐市执,而自己也不是一直呆在防市。
她道:“调查官员也在专案组的职责范围。”
“回答得不错,摆明面上规矩最大。”
刘翰文道:“但这一次就算了,你总不能把防市整个领导班子连根拔起。有了把柄,接下来赵德也会配合你的工作。”
“还有这件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干,不要总是冲在最前面。之前行动也是,要是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谈话渐渐变成了长辈单方面的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