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悉的催生内容,他反倒松了口气。
太后还能惦记这个,说明病得不重。
“所以你就躲到玉泉山来,把烂摊子丢给太后?”
“陛下明鉴,”孟清歌抽泣着,“实在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
萧景珩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姜昭宁管理六宫时从未出过这样的纰漏。
再看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孟清歌,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凤栖阁。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洒进来,在梳妆台前投下斑驳的光影。
翠羽手持玉梳,动作轻柔地为姜昭宁梳理着长发,时不时从铜镜中偷瞄她的神色。
姜昭宁望着镜中的自己,思绪却飘回清晨。
想到萧景珩的反常,总觉得不对劲。
“娘娘,发髻梳好了。”
翠羽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还未等她开口,殿门便被轻轻推开,青竹快步走了进来。
“娘娘,”青竹俯身凑到她耳边,压低的声音里掩不住雀跃,“孟小将军托人递了消息,说安排了神医谷的弟子近日来行宫,专程为您诊病呢!”
她直起身,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奴婢瞧着,公子这是知道您病了,特地……”
话音未落,室内骤然一静。
铜镜里,姜昭宁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色,与昨夜孟云琅冷厉的警告声重叠在一起——
“你死了事小,毁了孟家百年声誉事大!”
心口像是被细针刺了一下,泛起一阵酸涩。
她垂下眼睫,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们先下去吧。”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青竹困惑地睁大眼睛,“您从前听到公子的消息,不是都会……”
“青竹!”翠羽厉声打断,拽着她的袖子就把她往外拉,低声告诫道:
“娘娘如今是皇后,公子也该懂得避嫌了。昨夜才那般……今日又这样,不是平白给娘娘添麻烦吗?”
声音渐渐远去,姜昭宁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冰凉的镜面。
镜中人眉眼间尽是倦意,哪还有半分当年那个会因为一句关怀就欢喜整日的少女模样?
她望着镜中憔悴的面容,摇了摇头。
本想着去休息,却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本公主要见皇后!凭什么不让本公主进?”
是萧明月。
翠羽和青竹在殿门口急得团团转:“公主殿下,娘娘身子不适,实在不便见您。”
可萧明月还是不依不饶,一声高过一声:
“皇后娘娘好大的架子!本公主亲自来见,也敢闭门不出?”
“贵妃嫂嫂昨夜等了一宿,眼睛都哭肿了!你装病霸占皇兄,算什么贤后!”
翠羽急得直皱眉,青竹则死死抵着殿门,生怕小公主闯进来。
姜昭宁不愿意理会她,只当听不到,任她胡闹。
等胡闹够了,也就回去了。
可是这次却不一样,殿外的喧闹已持续了半个时辰。
瞧姜昭宁不理她,萧明月变本加厉的喊叫:
“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当年是怎么勾引皇兄的!现在又故技重施……”
“砰”的一声,姜昭宁突然一把拉开殿门,刺目的阳光瞬间倾泻而入。
萧明月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举到半空准备砸门的手僵在了原地。
姜昭宁缓步向前,绣着金凤的裙摆扫过门槛。
萧明月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你想要干什么?”
“不是公主要本宫出来解释的吗?”姜昭宁站定,声音清冷而从容,“那本宫就给你解释一下。”
“昨日是初一,按祖制陛下本就该宿在本宫这里,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若是连这你都不服气的话,后宫可还有你服气的规矩?”
她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萧明月,继续道:
“即便本宫真要争宠,那也是天经地义。后宫妃嫔,哪个不该尽心侍奉陛下?哪个不该盼着圣眷?公主这般为贵妃鸣不平,莫非觉得这后宫只能有贵妃一人得宠?”
萧明月的脸色渐渐发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袖。
“说到霸占,贵妃怕是首当其冲。”
“陛下除了初一十五来本宫这里,其余时日哪日不是歇在钟粹宫?公主若有空闲来本宫这里闹,不如去劝劝贵妃贤淑一些,这后宫终究不是她一个人的。”
姜昭宁说罢,转身便要回房间,
却看到了萧景珩不知何时已立在几步开外,玄色龙袍在阳光下泛着暗纹,俊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哦?你这是怪朕冷落你了?”
萧景珩朝着姜昭宁走过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那今晚,你来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