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瘪着嘴,眼眶瞬间红了起来,一双异瞳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杂耍班的刀疤脸总是看我不顺眼,处处嫌弃我,说我笨手笨脚,根本学不会驯兽,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他还说,除非我能把山上的黑熊驯服,否则就别想再回去……”老六越说越委屈,声音也渐渐带上了哭腔。
老二神色微微一紧,下意识地偷偷瞥了云舒一眼。
他心里清楚,妻主向来对夫郎赚不到钱这件事极为厌恶,而老六这孩子又不太机灵,已经丢了不少差事。
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她多半又要发火了……
“混账东西!”
云舒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大声呵斥道,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老二心中暗暗叹息,看来一会儿妻主动起手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帮忙阻拦一下了,可别让老六吃太多苦头。
老六被吓得一哆嗦,如同惊弓之鸟,赶忙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孩子,身子微微颤抖着。
“妻主,我知道错了……您要打要罚,我都认了……”老六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恐惧与愧疚。
“这个丧心病狂的杂耍班!居然敢让你上山去驯黑熊,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毫无人性!”
云舒气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声音仿佛要将空气都咬碎。
“走,咱们这就去找他们算账,我倒要问问,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
“啊?”
老六一脸茫然,他没想到妻主的反应居然不是打骂自己,而是要去找杂耍班算账,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啊?”
老二同样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她仿佛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替他细心包扎伤口,又要为老六出头讨回公道,这还是以前那个蛮不讲理、动辄打骂的妻主吗?
老二心中满是疑惑,对云舒的变化感到既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
“啊什么啊!赶紧走!”
云舒刚迈出几步,脚步突然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老二受伤的脚上,秀眉紧紧蹙起,满是担忧之色。
“算了,你脚有伤,行动不便,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吧。”云舒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心疼。
“不用!”
老二表情瞬间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妻主,这点小伤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您既然要去找人理论,身边没个男人在旁护着,万一吃了亏可怎么办,我必须得跟您一起去!”老二一脸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那怎么行,你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家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人可以帮忙。”云舒眉头皱得更紧,坚决反对老二一同前往。
老二顿时急了,额头上青筋暴起,连忙说道:“妻主,老大他们平日里都是舞文弄墨,手无缚鸡之力,真要是起了冲突,根本帮不上忙,只能白白挨打。
您还是带上我吧,有我在,那些人多少也会忌惮几分。”老二言辞恳切,一心想要陪云舒前去。
云舒沉思片刻,觉得老二说的确实在理。如今去找杂耍班理论,难免会发生冲突,有老二在身边,确实能多一份保障。
“好吧,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伤势,要是感觉撑不住了,千万别勉强自己,知道吗?”云舒看着老二,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欣慰。
“妻主放心,我心里有数,绝不会逞强的。”老二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老二心里明白,他在家里虽然不是最聪明、最能赚钱的,但这种需要靠力气镇场子的事,没人比他更有威慑力。
这种能够保护妻主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谁也别想跟他抢!
老六唯唯诺诺地跟在云舒身后,脑袋低垂着,眼睛盯着地面,手指不安地搅动着衣角。
他时不时怯生生地抬起眼睛,偷偷看一眼云舒的背影,心中满是畏惧与忐忑。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对老二说道:“二哥,妻主怎么不打我呀,她该不会是要把我卖了吧?”
老六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恐惧,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老二一边熟练地用柴刀剥下熊皮,动作利落而沉稳,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也说不准啊,妻主最近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应该不会卖你的,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老二试图安慰老六,可老六听了,心里还是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样,忐忑不安。
……
黑石社,是当地一个颇有名气的民间杂耍班,在灵秀县可谓家喻户晓。
“管事的在哪儿!给我滚出来!”
老二一脚狠狠踹开院子的大门,那大门在他的猛力之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仿佛不堪重负般剧烈摇晃着。
老二的语气中带着浓烈的愤怒与来者不善的气势,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