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靠进椅背,发出长长一声舒服的叹息,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就光是今天一整个上午,李兆祥这类型商人的电话,他不知道已经接了多少个了。
过去那些年,这帮道貌岸然的香江奸商,一个个顶着爱国商人海外同胞的名头,实际上干的都是趁火打劫的勾当!
兔子国受西方禁运,很多技术设备自己造不出来,只能捏着鼻子,赔着笑脸,去求爷爷告奶奶,拜托这帮人帮忙从海外转口。
每一次的谈判,都让陈主任的心在滴血!
一台原本只要三万块外汇的普通医疗仪器,他们张口就是十五万,甚至二十万!
不给?
不给他们就把机器卖给菲律国,卖给新加国!
反正不愁没人要。
眼睁睁看着国家拿血汗攒出来的那么点宝贵外汇,就这么流水一般进了这群根本不把自己当同胞的香江人腰包,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忍,因为医院里的病人等不起,国家建设的工地也等不起!
这份憋屈,这么多年来,压得他晚上睡觉都时常惊醒。
他还得陪着笑脸,跟人家说,“感谢李老板帮忙”“大家都是血浓于水的同胞”……
可是现在!
电话那头那个李兆祥,之前还在端着架子,如今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喊着要支援国家建设,宁可亏本也要把货卖给大陆,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
这种角色的互换,让陈主任笑得合不拢嘴。
他给自己的搪瓷缸子续上滚烫的热水,热气腾腾。
真是太好了,余宏顾问这石破天惊的一手,将军工技术这么一下放!
不说那些因此得到希望的农民,不说那些终于能开足马力生产的国内拖拉机厂,就是他这个常年在外贸一线,受尽了委屈的主任,都感觉扬眉吐气,把几十年的郁结之气,全都吐了出来!
他美滋滋地喝了一大口热茶。
以前是人家站着,他们跪着。
现在他陈主任也能挺直了腰杆,站着把事儿给办了!
不被人卡脖子的感觉,是真的爽啊!
这个余顾问,真是为兔子国,结结实实地争下了一口天大的气!
……
太平洋的另一端,鹰酱国。
商务部长胡安的办公室,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叮铃铃!叮铃铃!
办公桌上那几条不同颜色的电话专线,此起彼伏,就没停过!
“听着!这是你们无能导致的巨大损失!克拉斯公司将保留追究到底和要求赔偿的全部权力!”
电话里,一个操着浓重汉斯口音的男人,正在听筒另一端歇斯底里咆哮。
他是汉斯猫最大农机企业的董事长,而他现在因为损失一大笔马克而气急败坏。
助理挂断一条线,另一条线马上又被接了起来,根本忙不过来。
“部长女士,兔子是个八亿人口的农业大国啊!整整八亿!”
“他们每年的农业市场份额,比我们整个欧洲加起来都要大!你明白你干了什么吗?”
“你亲手把这块最大的蛋糕,送给了兔子他们自己!”
这是高卢鸡一家农机企业的ceo,他大为愤怒。
各国农机企业的负责人、董事会主席、大股东的代表……所有人都快把胡安的电话打爆了!
在他们的联合施压下,一份紧急提议很快摆到了胡安面前。
他们要求胡安立刻解除禁运,并且牵头组织一个联合商业代表团,马上去兔子国谈判,商量看能不能让兔子国产与国际进口并行。
理由也很现实,这么庞大的市场,兔子国自己的产能一时半会儿肯定吃不下!
趁着这个时间差,他们也许还能分到一些残羹冷炙。
如果去晚了,怕是连汤都喝不上了!
而其中造成的损失,他们将会要求胡安进行赔偿!
赔偿?
听到这个词,胡安的神经猛地绷紧了。
她冲着话筒吼了回去:
“赔偿?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难道鹰酱国的国家决策,还需要向你们这些欧洲的企业负责?”
她这句话透着强硬,内里却全是虚弱。
赔偿就等于承认是她的决策失误,直接导致了各大企业的重大损失。
只要她敢松口,明天一早,卡特总统就能找到一百个理由让她滚蛋!
胡安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华尔街报》头版的标题:无能的商务部长,一己之力葬送全球农机行业黄金十年!
见胡安如此强硬,电话那头又开始转换策略:
“解除禁令!我们必须立刻解除!”
对此,胡安的回应更加冰冷:
“这只是兔子的宣传策略,是恐吓而已!是他们东方人的阴谋!”
“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期内制造出稳定可靠的设备!大家都被骗了!”
这话,连她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