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黎隼以及车里的一行人,哪儿也去不了。
那架彩龙无人机,始终在他们头顶盘旋,不分昼夜,嗡鸣声从没停过。
无论是吃饭喝水,还是忍无可忍下车解手。
那个冷漠的光学镜头都如影随形。
没有任何隐私,没有任何尊严,有的只是窒息的屈辱、恐惧。
国防部长武元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精神濒临崩溃。
黎隼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直到最后一批满载华侨的车队,顺利通过关卡,消失在远方连绵的群山中。
最后一艘客轮拉响汽笛,缓缓驶离港口。
那如梦魇般萦绕在头顶的嗡鸣声,终于停止了。
那架小小的无人机,转动了一下机头的光学镜头,似乎是最后又冷冷地扫了车内的众人一眼,随后机翼一振,陡然加速,轻盈地爬升高度,头也不回地融入了云层,消失不见。
整条公路上,只剩下黎隼的那辆破车,在烟尘中显得无比孤寂。
直到这时,车内的黎隼和武元才浑身一软,瘫在了座位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宛如劫后余生。
他们知道自己算是活了下来,也知道猴子这一战输得彻彻底底。
……
几天后,一架军用运输机降落在西郊机场。
机舱门打开,身着崭新军装的张承功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只是这套军装,没有代表军职的肩章,是一套最普通的列兵制式军装。
布料虽然簇新,但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萧索悲壮。
张承功自己拎着简单的军用帆布包,婉拒了所有前来迎接的人员,一个人登上了前往中枢办公区的那辆不起眼的吉普车。
他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首都已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建设景象。
他知道这片和平来之不易。
他更清楚自己捅的篓子有多大。
挟持一国元首,虽然是那个元首禽兽不如,罪有应得,但这在国际上,却是极度忌讳,会授人以柄的。
北边的毛熊,正愁找不到借口对兔子施压,只要借此发难,鹰酱绝对会紧随其后落井下石,其他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国家,也会瞬间跟风,对刚刚开始摸索着对外开放的兔子,重新关上大门。
所以张承功早已做好了万全准备。
所有的罪责,由他一个人来扛。
到了那个曾经来过无数次的红色大门外,张承功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普通的列兵军装,一步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内,气氛安静肃穆。
大首长坐在办公桌后,手上还捏着一份关于南疆撤侨安置的报告,石总长和杨部长分坐两侧,同样默不作声。
当看到穿着一身列兵服装走进来的张承功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大首长,我来自首的。”
张承功走到办公桌前,啪的一声立正,却没有敬礼,只是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早就写好的认罪书,双手捧着放在桌上。
他直视着大首长的眼睛,声音沉稳。
“此次南疆行动,皆因我个人决策失当,造成了严重的外交风险。”
“我愿意接受组织对我的一切处理,无论是撤职,还是把我关进监狱,我都毫无怨言!”
他的话说完,办公室内依旧静得可怕。
张承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能平息国际上的风波,牺牲他一个张承功,没什么大不了。
沉默持续了整整半分钟。
大首长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报告,他缓缓地审视眼前的这位悍将,随即发出了一声深长的叹息。
那叹息声,让张承功的心都往下一沉。
然后,大首长拿起桌上的那份认罪书,看都没看,直接将它丢进了旁边的废纸篓里。
张承功都懵了。
“念一下命令吧。”大首长对一旁的石总长偏了偏头。
石总长站起身,神情庄重地展开一份红头文件,开始宣读:
“经中枢军事委员会讨论决定!”
“授予b军区司令员张承功同志,个人特等功一次!授予其战斗英雄荣誉称号!”
“鉴于其卓越的指挥艺术与开拓精神,现命令即刻组建解放军无人机特别行动队,由张承功同志担任首任队长,正军级建制!”
“责成其将此次作战成功经验进行总结,立刻编写成册,向全军推广!”
这道命令念到这里,张承功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
不罚反赏?还让他去组建一支全新的部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石总长的声音还在继续!
“鉴于该加强炮兵连在本次行动中表现优异,兹决定,授予该部全体士兵个人三等功,授予全体班长个人二等功!授予十三名同志个人一等功,两名同志特等功!”
“为表彰其开创性的战术功绩,特授予该连天眼连荣誉称号!记集体特等功一次!”
念完命令,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