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校园，比返校日那天更加热闹。
中考的尘埃落定，意味着旧时代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开启。所有考生的脸上，都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规划，空气中洋溢着一种轻松而自由的氛围。
当秦峰走进初三（五）班的教室时，他立刻感觉到，今天的气氛，与往日截然不同。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踏入教室的一瞬间，齐刷刷地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中，不再有同情、怜悯或是漠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好奇、敬畏，甚至是一丝疏离的复杂情绪。
教室前方的全息公告栏上，正循环播放着一张巨大的、红底金字的喜报。
【热烈祝贺我校初三（五）班秦峰同学，在中等教育分流考试中，取得生命力指数123，启明星总排名67321名的优异成绩！创我校历史记录！】
那一行行刺目的金色大字，像一记记无声的耳光，抽在每一个曾经轻视过秦峰的同学脸上。
“我……我没眼花吧？那个秦峰，真的是我们班的秦峰？”
“全校第一？开什么玩笑！他一个月前不是还因为生命力指数太低被劝退了吗？”
“六万七千多名……我的天，这可是能上顶级七高的成绩啊！”
教室里，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那些曾经和秦峰关系尚可的同学，此刻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又觉得彼此之间仿佛已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踌躇着不敢靠近。
而那些曾经在背后嘲笑过他“病秧子”的同学，则纷纷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推开。
李卫国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中有明显的血丝，但精神却异常的亢奋。
他环视全场，目光最后落在了秦峰身上，脸上露出一个温和而复杂的笑容。
“好了，同学们，都安静。”
他走到讲台上，将一叠厚厚的资料放在桌上。
“今天，是为大家发放《中考志愿填报指南》，并进行最后的报考指导。指南人手一份，上面有启明星所有武道高中的详细介绍、往年录取排名和专业特色，大家拿回去，和家长好好商量。”
他开始分发指南。
当他走到秦峰面前时，他将一份明显更厚、封面也更精致的指南，亲手递给了他。
“秦峰，这份是‘启明七高’的特招指南，里面有更详细的内部资料。你拿去参考。”
“谢谢老师。”
秦峰接过。
指南分发完毕后，李卫国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大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填报志愿。我的建议是，参考你们的个人排名，向上浮动五千到一万名，作为你们冲刺的学校。同时，也要根据自己的分数，选择一到两所排名匹配的学校作为保底……”
他详细地讲解着填报志愿的技巧和注意事项。
半个小时后，指导结束。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指南大家都拿到了，接下来三天，是你们和家人做决定的时间。我预祝各位，都能被心仪的学校录取。”
李卫国说完，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秦峰同学，你留一下，我有点事想单独和你说。”
此言一出，全班同学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秦峰身上。
同学们陆续离开，喧闹的教室很快变得空旷起来。
最后，只剩下秦峰和李卫国两人。
李卫国没有在教室里说话，而是对秦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学楼，来到了学校后山那片安静的小树林里。
夏日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李卫国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少年。
“秦峰啊。”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和感慨，“老师……得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没有等秦峰回应，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一个月前，是我有眼无珠，差点耽误了你。我把你看作朽木，却不知你是栋梁。这份过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每每想起，都如芒在背。”
他看着秦峰，眼神无比真诚。
“我这人，没什么大本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老师。教了半辈子书，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手带出一个真正的天才。”
“我以为周合元是，但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你，才是我们第七中学，这几十年来，出的唯一一个，有希望真正走向星辰大海的人。”
秦峰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李卫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由不知名黑色金属制成的卡片。
卡片的中央，是一个由无数繁复符文构成的、缓缓旋转的银色漩涡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