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人则是呼朋唤友,吆喝着,陆陆续续进场。
张建川观察了一下,女多男少,比例大概在六比四左右,这还是包含了不少来自纺织厂外比如812、815厂和汉州监狱的男青年。
这种情形也是纺织厂的常态。
83年和85年厂里先后大招了一批青工,数量都在三百到五百人左右,基本上是来自全省各地城镇待业女青年。
其中汉州本地和嘉州籍数量最多,扩建了前纺、细纱和织布车间,同时印染车间也建立了起来,而且这几年也陆续新进了一些大学生。
不过85年后到现在三年了,厂里便没有大规模招工了,每年都是零星地进人,要不就是大学生分配、军队干部转业和城市兵退伍这种方式进人。
厂里俱乐部舞厅规模不小,而且设备放在整个安江县里绝对算是第一流的,音响、灯光、地板、卡座,一切都是完全按照县里那种商业性的舞厅来布置的。
舞池面积也相当大,最多可以容纳两三百人跳舞,当然那是比较拥挤的情况下,一般说来一百多号人同时起舞也就算是比较热闹了。
张建川看到了好几个有些面熟变化不大但是却已经有点儿喊不出名字的面孔,心中又有些说不出的触动和悸动。
这些人既有自己原来的同年级同学,也有比自己高一级或者矮一级的同学,这一刻竟然有些说不出的亲切。
毕竟厂里就这么大,当年一个年级就两个班,八九十号人,整个初中六个班大概就不到三百人,那时候都在一栋楼里读书,基本上都经常见到。
而且绝大部分都是厂子弟,大家都知根知底,只有极少数是在厂里有些关系附近乡镇上的孩子。
不过这些情形对于毛勇宋德红他们来说就是司空见惯了,甚至还主动过去打起了招呼,这让张建川甚至都有点儿胆怯了,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异。
好在这种陌生融化的不适感很快就消失在了热情的招呼声中。
“建川,当兵回来就没见过呢,……”
“川子,多久没见了?听说你去了街上派出所?……”
“谁?建国他弟,噢,当兵回来那个……”
“有点儿印象了,张二娃,十二栋的,他爸小车班的,……”
或熟悉,或半生半熟,都是同龄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就融入了进去,连张建川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自己心居然就跟着热乎了起来。
张建川有些被动地应和着,这让他很不适应。
以他的性格,素来是先发制人,占据主动的,但今日人太多,自己又是许久没露面,竟然有点儿“招架不住”的感觉。
好在这种场面很快就过去了,他也不是什么名人,大家许久不见多招呼问几句很正常,热点也迅速转移到新来人的身上去了。
几道靓丽的倩影出现,立即把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虽说着进出的女孩子不少,但是两拨五个女孩子同时出现还是让舞厅门口出现了一阵躁动。
张建川忍不住挠了挠脑袋。
那两个女孩子一堆的,高个儿冷白皮应该就是周玉梨吧?张建川还有点儿印象,只是他还有点儿不敢确定,怎么这么高,怕不是得有一米七?
张建川还在琢磨着冷白皮这个词儿咋就从脑海里蹦出来了,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就是觉得挺合适。
另外一个女孩子略矮一点儿,但实际上也不矮,起码一米六五以上,但相较于周玉梨就矮半头了。
让张建川有些尴尬的是大哥和另外一个花格寸衫的男子正亦步亦趋地跟随在二女身后,而与周玉梨并排而行的还有一个书卷气很浓的青年男子。
毛勇和马成友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建川,那不是你哥吗?”
宋德红眼睛更尖:“是啊,你哥怎么和褚文东走到一起了?呃,他们都是跟着周玉梨和尤栩来的吧?旁边那个中分头好像是厂里去年分到总工办的大学生吧?”
张建川不认识那个尤栩,但周玉梨他还是有些印象的,但褚文东是谁?就那个穿着相当时髦的花格衬衣的家伙?
见张建川面带疑惑,宋德红压低声音解释:“褚文东你不认识?”
张建川很肯定地摇摇头:“不认识,连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噢,你高中没在厂里读去了县里,难怪你不认识,他是高中转到我们学校的,比我们高两级,高八一级的,和你哥一级的,但爹妈都不是厂里的,他姑父是保卫处处长刘永祥,刘元生他爸,这你总该有印象了吧?”宋德红对厂里这些情况烂熟于胸,如数家珍。
对刘永祥张建川当然认识,厂保卫处的处长,他儿子刘元生比自己高一级,印象中又高又壮,打篮球特别厉害,现在应该都进厂了。
“呃,刘永祥我当然认识,……”张建川刚接上话,宋德红就立即道:“褚文东家好像是隆庆区的,成绩太差,在区里都读不上书,后来就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