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似乎听到上方有响动,抬头却直直撞进一双冰冷的猩红蛇瞳中。
“啊——!有蛇!”
小沙弥尖叫一声,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另一人也随声望去,只见一条黑蛇盘踞在栏杆处,黑色的鳞片闪烁着幽暗的光,蛇头高高昂着蛇杏子吐出发出嘶嘶的细小响声。
那人吓得一踉跄,腿软的拉着瘫软在地上的同伴跌跌撞撞逃出了石塔。
迷迷糊糊中,虞清凰想发声,却被人捂住了嘴,她下意识的咬了一口,只感觉抱着自己的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还会咬人。”
虞清凰身体里的药力再也无法压制,似乎有头野兽冲破了理智的牢笼,心中升起一丝急迫。
他的衣袍在她手里攥的发皱。
虞清凰勾上男人脖颈,凑了上去。
但他却恶劣的躲开了。
就像在逗弄小猫一样。
慵懒又恶劣,然而目光却依旧冰冷漠然。
他掐住虞清凰的下颌,感受着她滚烫的身体因为难受而蜷缩在一起,泪珠从眼角滑落。
更像只被欺负的小猫了。
“还真是贪婪。”他抬手抹掉那滴泪。
虞清凰皱了皱眉,而后,虞清凰只觉被人喂进了一颗什么东西,在喉间化作一片冰凉将那浑身的燥热驱赶。
“贪了我的药,下次可是要还的。”
脖颈一痛,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中。
在最后时刻,她努力的想要睁眼看清那男子的模样,却还是失败了。
等再次醒来,就看到小蛮正抹着眼泪守在自己身边。
虞清凰心头一暖,抬手轻敲了一下小蛮脑袋。
“阿蛮,你家小姐我还没死呢,干嘛哭得这么伤心。”
阿蛮见她醒了,高兴的又哭又笑的。
“小姐你没事可太好了。”
虞清凰撑着沉重的脑袋直起身,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后遗症,她的记忆还有些混乱。
她看了看四周,自己还在石塔中。
那么之前那个男子……
突然感觉另一只手似乎还抓着一样东西。
虞清凰举起来,是一块被割断的袍角。
看来真的发生了点什么。
“阿蛮,怎么回事?”
阿蛮也不知道,她出去想找药,但郎中根本配不出解药,没办法只能折返,却不想回来却并没有在原处找到虞清凰。
她还以为小姐丢了,还好在石塔的二层找到了虞清凰,更奇怪的是虞清凰身上的毒也解了。
虞清凰没有出声,指间细细摩挲着手里这块布片。
其实她知道那男子是谁。
这佛塔中看似巧合的相遇,也是她一力安排促成的。
意儿告诉过她,浴佛节当天九千岁卫荧惑就在慈恩寺的石塔中。
所以她特意叫阿蛮将自己带入佛塔。
虞清婉的那杯茶,她暗中安排也能偷换,但她却还是喝了,其实不止是为了降低虞清婉的防备,更重要的是为以这样的方式接近他。
这便是她的阳谋。
虞清凰也没有把握那位会不会上钩,或许他连正眼都不会看自己一眼,又或者她去的时候他已经离开。
这一切都是在赌。
她也没有办法。
前有如豺狼虎豹想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相府一家,后有随时就能如蝼蚁踩死她的皇家,还有那如跗骨之蛆甩也甩不掉的婚约。
这些都在逼她,她现在还是太弱小了,就必须要给自己找一个靠山。
而能同时制衡这几方的,便只有那个人了。
虞清凰握紧的手松了松。
好在是成功了。
阿蛮扶着她往外走,突然看到虞清凰的脖子有一处红痕。
“小姐,你脖子好像被蚊子叮了。”
虞清凰即使平时再冷静自若,此时也难免有些羞赧,默默的拉了拉衣领,将那痕迹盖住。
从慈恩寺回到相府已接近傍晚,天空染上一抹浓重的色彩,晚霞浸染像是火焰在天边蒸腾燃烧。
然而此时的相府上空,却似笼着着一层阴云,一派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氛围。
还是那相府大厅。
却只有虞相和虞夫人,连个沏茶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没有。
“跪下!”
虞相宦海浮沉多年,自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声音不大却如带雷霆之怒。
虞清凰并没有被虞相那张黑沉如水的脸吓到,也没有跪下,施施然行了一礼,自是端的温婉大气,“可是女儿有何错处,惹恼了父亲母亲。”
虞相气急冷笑。
“都到这个地步,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的!”
一直没开口的虞夫人也气的浑身发颤,“我原本只以为你只是嫉妒你姐姐,没想到你会使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她!我的清婉,在外面替你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