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
他抹了一把脸,手上的水还带着土腥味,可这会儿哪还顾得上这些。
刚才那下,跟小人书里写的“控水术”一模一样!
虽然规模小了点,但绝对是真正的法术!千真万确!
“你、你真的是修仙者!”狗剩激动得语无伦次,“能飞不?会放火球不?认识不认识白雪山的仙人?”
白衣人被问得不知所措,又挥了挥手,这次却什么也没发生。
他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着手心,像是在奇怪刚才的法术怎么没了。
“好像……力气不太够用。”他喃喃道。
狗剩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修仙者啊!活的修仙者!还是个失忆的!这简直比小人书里的情节还带劲!
就在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让他教自己法术,让他变金子,让他把石洼村的田地都变成沃土……
最后定格成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喂,”狗剩凑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反正你也忘了自己是谁了,不如跟我回家吧?”
白衣人挑眉:“跟你回家?”
“对啊!”狗剩拍胸脯,“我家有三间土房,虽然破了点儿,但能遮风挡雨。你就当在我家暂住,等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再走也不迟。”
他眼珠一转,补充道,“而且我知道哪里有野果子,还会摸鱼,能养得起你!”
白衣人沉默了片刻,转头看了看,目光落在远处村落里渐渐升起的炊烟上,又看了看狗剩满是期待的脸,竟然缓缓点了点头。
“也好。”
狗剩差点儿蹦了起来,刚想喊“太好了”,突然又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那我该叫你啥?总不能一直‘喂喂喂’吧?”
白衣人闭上眼睛,似乎正在努力回忆。过了半晌才睁开眼,语气不确定:“他们……好像叫我玄……”
后面的字,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玄什么?玄铁?玄乎?”狗剩瞎猜。
白衣人只摇摇头,眉头紧锁:“想不起来了。”
“那算了,”狗剩大手一挥,“反正你穿白衣服,头发也是白的,那我就叫你白老头吧!”
白衣人:“……”
他似乎想反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最后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时,河东岸传来他娘的大嗓门:“狗剩!死哪去了!再不回家鸡蛋给你弟吃了!”
“来了来了!”狗剩慌忙答应着,转头对白衣人说,“我爹娘要是问,你就说……是我家的远房亲戚,路上遭了难,投奔我们来了。”
白衣人点了点头,挣扎着想站起来,腿却一软,差点摔倒。
狗剩赶紧扶住他,这才发现,他虽然看着干净,身上却有不少伤口,只是被白袍盖住了。
“你伤着了?”
“无妨。”白衣人摆了摆手,气息却有一些不稳。
狗剩没办法,只好半扶半拖,架着他往村里走。
……
白衣人看着身子清瘦,却意外的老沉,快压得狗剩胳膊都要断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穿过了河沟。
刚走到村口,就撞见了扛着锄头回来的村民。
“狗剩,这是啥?”有人指着白衣人问。
“我家远房亲戚,路上出事了,投奔我们来了。”狗剩照着编好的话说。
村民们围上来打量,王二婶凑得最近,伸手戳了戳白衣人的袍子,突然“咦”了一声:“这料子咋回事?沾了泥都不脏?是不是镇上说的那种……仙衣?”
这话一出,众人看白衣人的眼神顿时就变了,有好奇的,有警惕的,还有点说不清的敬畏。
在青岚国,老百姓对修仙者的认知,全靠说书先生胡吹,既觉得厉害,又怕当成妖怪。
“啥仙衣,就是普通的绸缎,普普通通。”狗剩赶紧打圆场,推着白衣人就往家走去,“我爹娘等着呢,先走了啊!”
好不容易把人弄回家,他爹娘果然吓了一跳。
他爹举着锄头问是不是骗子,他娘围着白衣人转了三圈,最后得出结论:“看这细皮嫩肉的,不像干活的料,留着怕是要吃闲饭。”
还是狗剩把“远房亲戚遭难”的说法又讲了一遍,又拍着胸脯保证,多一个人也不会饿死,他爹娘才不情不愿地答应,让白衣人先住下,把柴房收拾了出来。
柴房里堆着过冬烧的柴火,角落里还有个破草堆。
狗剩把草堆扒拉扒拉,勉强弄出个能躺人的地方,又找了件他爹的旧布衣递过去:“先凑合一晚,明天我再给你洗那白袍。”
白衣人接过衣服,没说话,只是坐在草堆上,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发呆。
晚饭果然有鸡蛋,还是个双黄的,被他娘分成了两份。狗剩和弟弟各一半,爹娘一口没动。
狗剩偷偷把自己那一半藏在袖子里,溜回柴房塞给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