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士!我的人,已经把你们需要的药品,送到了楼下!军用级的!比你们医院的还好!”
“现在,开门!我带你们,回家!”
门后,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门外,那被压制过的,却依旧密集的枪声,和怪物临死前尖锐的嘶鸣,在不断提醒着门内的人,他们正身处何等绝望的境地。
李秃子那句“带你们回家”,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刘承恩博士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家?
在这个该死的世界里,这个词,本身就是最奢侈的谎言。
“老师!让他……让他们进来吧!”那个受伤的学生,小张,嘴唇已经发白,声音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掉,“我……我好冷……”
“刘老师,我们赌一把吧!”另一个年轻的实习医生,扶着小张,眼睛通红地看着刘承恩,“再这样下去,小张真的撑不住了!外面那些人……他们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刘承恩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学生,那张因为感染而浮现出不正常潮红的脸,内心的防线,在一点点崩塌。
他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那是他最后的武器,也是他最后的尊严。
“你们……怎么证明?”他对着门,用尽全力,让自己声音保持镇定。
门外的枪声,猛地一停。
李秃子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强大而笃定的自信。
“猴子!”
“在!老大!”
“去车上,把陈总说的那个箱子,拿上来!给刘博士,开开眼!”
“是!”
猴子猫着腰,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就从队伍的侧翼,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
“小六!带人顶住!别让那些杂碎,打扰了刘博士的思考!”
“放心吧老大!”小六狞笑一声,将一把打空了的弹匣利落地换下,他身后的队员们,已经组成了一个紧密的,交叉火力的防御阵型。
走廊尽头的黑暗里,潜伏者们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再次发起了冲锋。
“哒哒哒哒!”
这一次的枪声,不再是急促的点射。
而是一道道,由亚音速子弹,编织成的,精准而致命的,死亡弹幕。
冲在最前面的几只潜伏者,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身体在半空中就被撕成了碎片,绿色的血液和碎肉,糊满了天花板和墙壁。
门内,刘承恩和他的学生们,听着外面那高效得近乎冷酷的杀戮声,心脏狂跳。
这不是幸存者的挣扎。
这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
不到两分钟。
猴子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手里,提着一个银白色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密码箱。箱子的一角,印着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由利剑和齿轮组成的,铁血堡垒的徽记。
那箱子,在走廊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与周围的肮脏和腐朽,格格不入。
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降临于此的圣物。
“老大!拿来了!”猴子几步冲到门前。
李秃子没有接,只是对着门,朗声说道:“刘博士,东西到了。开门,还是不开,您自己决定。不过我得提醒您,我们的时间,和子弹,都不是无限的。”
门后,沉默了三秒。
“哗啦——”
堵门的病床,被挪开了。
“嘎吱——”
门,缓缓打开。
刘承恩站在门口,他身后,是两个神情紧张的年轻学生,和一个躺在临时担架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学生。
刘承恩的目光,越过了李秃子,直接落在了猴子手里的那个银色密码箱上。
只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一缩。
作为顶尖的外科专家,他认得那个箱子的材质和锁扣。那是军用的,最高规格的,无菌运输箱!
李秃子对着猴子,使了个眼色。
猴子心领神会,走上前,将箱子放在地上,手指在密码锁上轻轻一按。
“咔哒。”
箱盖,向上弹开。
一排排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蓝色玻璃瓶装的针剂,和用无菌真空包装的,带着各种型号缝合针的蛋白线,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的内衬里。
每一支药剂的标签上,都用德语,清晰地标注着:breitspektrum-antibiotikum(广谱抗生素),militrgrad(军用级)。
刘承恩身后的两个学生,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末世的废墟里,而是在某个,世界顶级医疗峰会的展台上。
“这些……”刘承恩的声音,在发颤,“这些……够了。”
他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着李秃子。
眼前这个男人,脸上涂着油彩,眼神凶悍,身上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