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体内灵力奔涌,沿着手臂经脉狂泻而出,尽数灌注于右掌!掌心雷光隐现,紫色的电弧如同活物般在指间跳跃缠绕,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没有丝毫犹豫,一掌重重按在那残缺云纹印记的中心!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紫色灵力涟漪以他的掌心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瞬间扫过整面乌木墙壁!墙壁内部传来沉闷的机械转动声,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紧接着,墙壁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狭窄入口。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尘土、松脂和某种陈旧铁锈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
密室。
江澄没有丝毫停顿,身影一闪便没入了黑暗之中。身后的墙壁在他进入后,立刻悄无声息地合拢,严丝合缝,仿佛从未开启过。
密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空气凝滞得如同实质,带着浓重的尘埃和隔绝世外的阴冷。江澄指尖一弹,一点凝练的紫色雷光自紫电戒指上飘出,悬浮于他身前尺许,如同一盏小小的雷灯,驱散了眼前的黑暗,照亮了脚下布满厚厚积尘的石阶。
他一步步向下走去,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起空洞的回响。石阶不长,很快便到了底。雷光映照下,一间不大的石室显露出来。四壁皆是粗糙开凿的岩石,没有任何多余的陈设。唯有一张沉重的乌木供桌靠墙摆放,上面空空荡荡,积满了灰尘。
江澄的目光却死死锁定了供桌后方那面看似浑然一体的石壁。石壁中央,一道深深的剑痕贯穿上下,边缘焦黑,如同被天雷劈过——那是他父亲江枫眠留下的印记。
他走到石壁前,看着那道熟悉的焦黑剑痕。往事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父亲临终前紧握他的手,那混合着不甘、嘱托与无尽担忧的眼神;血洗莲花坞那日冲天的火光和绝望的哭喊;还有魏无羡……那个名字如同毒刺,让他心口猛地一缩。
他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翻涌的思绪,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磐石般的冰冷与决绝。无论是为了逝者,还是为了生者,为了莲花坞,为了金凌……他都必须弄清楚!
“爹,娘,”江澄的声音在寂静的密室里响起,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沉重,“孩儿不孝,今日……要动这最后的封禁了。”
话音落下,他右手猛地握住了腰间三毒的剑柄!
锵啷——!
长剑悍然出鞘!冰冷的剑光瞬间将小小的石室映得一片惨白!剑身之上,紫色的雷光如同狂舞的蛟龙,疯狂缠绕、嘶鸣!一股狂暴刚烈、足以摧山断流的恐怖剑意,自江澄身上轰然爆发!
没有半分试探,没有一丝保留!
江澄眼神一厉,双手握紧剑柄,周身灵力如山洪暴泻!三毒剑带着撕裂一切的毁灭气息,剑尖凝聚着一点刺目欲盲的紫电雷光,朝着石壁上那道焦黑的旧痕中心,狠狠刺去!
“破——!!!”
轰隆——!!!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狭小的密室里猛然炸开!仿佛平地惊雷!狂暴的紫电雷光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撞在石壁之上!刺目的强光瞬间吞噬了一切!坚硬的岩石在蕴含了江澄毕生修为与紫电神威的剑锋之下,如同朽木般寸寸崩裂!蛛网般的裂痕以剑尖为中心,闪电般向四周蔓延!
碎石如同暴雨般迸溅!烟尘弥漫!
紫电的雷光与三毒的剑气交织肆虐,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那面被江枫眠以生命设下禁制的石壁,在江澄这凝聚了所有力量与决绝的一剑之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嚓嚓——!
石壁轰然向内塌陷,碎裂出一个不规则的孔洞!一股更加陈腐、带着浓重血腥铁锈和某种奇异药草混合的、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如同尘封千年的墓穴被骤然打开,猛地从孔洞中喷涌而出!
烟尘弥漫,雷光渐熄。
江澄喘息着,三毒剑斜指地面,剑尖兀自有细碎的紫色电弧跳跃不定。他死死盯着那破开的洞口,眼神锐利如刀锋,穿透弥漫的尘雾。
密室的真容显露出来。比外间石室更小,更显逼仄。没有多余的物品,只在正中央的地面上,孤零零地放着一只乌沉沉的铁匣。铁匣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有岁月侵蚀留下的斑驳锈迹,透着一股死寂的沉重。
江澄的呼吸微微一窒。他缓步上前,每一步都踏在碎裂的石块上,发出咯吱的轻响。他走到铁匣前,蹲下身。铁匣没有上锁,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着开启者。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粗糙的铁质表面。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上来。他顿了顿,猛地掀开了沉重的铁匣盖!
没有想象中的珠光宝气,也没有骇人的机关陷阱。匣底,只有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的令牌。
令牌质地非金非玉,触手冰凉沉重。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浮雕着一个极其诡异的图案:那并非江氏九瓣莲,也非金氏牡丹,更非姑苏卷云——而是一轮扭曲变形、边缘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般跃动的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