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爷那儿领走60块银元。
而就算是被刘四爷派出去,给使馆区那些世家拉包月的一等车夫,一个月也才领15块银元。
当初刚管账的时候,祥子也被这4倍的差距吓了一跳。
不过听说这世上的武夫不光要炼体,还得配些昂贵的汤药之类,花销也不小。
但不管怎么说,六十块银元也是笔大数目了。
买一辆崭新的黄包车,也不过百来块大洋。
祥子长长呼了口气,扯过露着棉絮的薄被搭在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再晚点,那些二等车夫就该回来了。
刺鼻的汗臭味里,祥子慢悠悠醒了。
一群臭烘烘的汉子,吵吵嚷嚷地,带着满身矿灰进来了。
这些都是二等车夫,平日里靠拉货过活。
刘四爷手里有条线,专门从城外的李家矿场,拉矿到四九城里。
活计虽说脏点,但每天只用干半天,这些二等车夫都抢着去。
毕竟剩下那半天,还能自己找点营生,补贴补贴家用。
见祥子醒了,有人笑着打了声招呼,也有人带着些不屑。
祥子也习惯了,把被褥收起来放进柜子,又去舀了盆冷水,只穿条短裤,露出一身精瘦的肌肉,在院子门口擦洗起来。
初春水冷,祥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吃的差些,睡的差些,倒还能忍。
唯独洗不上热水澡这事儿,真让祥子难受。
不过,爱干净这毛病,在一些人眼中,就格外扎眼了。
一个高大车夫站在门口,看祥子这模样,嗤笑一声,扯开汗津津的褂子露出胸毛:
“穷讲究个卵!真当自个儿是文明人了?“
车夫们顿时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