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亏得自己当时一口回绝了马六车厂,
要是应了那茬,还没等摸到账本,脑袋就得搬家。
果然是乱世出狠人啊,一个小小的车厂,竟盘踞了刘四爷这等枭雄手段的人物。
望着祥子远去的背影,刘四爷心中升起了几分荒谬之感。
祥子要练武?
都十八岁了,还指望练出个啥出息?
要知道,武道最重童子功,这四九城里但凡有些名号的练家子,哪个不是打小就炼皮淬骨?
再说了,练武那可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光是每日的吃食开销,祥子那点俸钱哪里熬得住?
不过这会儿,刘四爷也没闲工夫操心祥子。
他那双虎眼扫过虎妞铁塔似的壮硕身子:“虎妞,你给爹说道说道,这事儿咋看?”
虎妞放下账本,把个大脚盘在炕上,抠了抠脚丫子:“看老头子你心里咋想,拢共两条路。”
打小儿没了娘的姑娘家,跟着刘四爷在这鱼龙混杂的车厂长大,身上那些温婉早就消磨殆尽。
“马六既然敢动咱们车厂的主意,定是揣着坏水儿来的。您要是怕事儿,大不了把这车厂顺手抄给马六,凭您身后那人脉,马六也得给个高价不是?”
“老头子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那就瞅准时机,把马六车厂连根儿拔了,坐稳这南城清风、白云两条街的车把子!”
“再说了,老头子你不是早准备好了?”
虎妞一双浓眉皱着,说的漫不经心。
说是两条路,可虎妞心里明镜儿似的,她这爹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马六那傻子自作聪明,自以为有警察厅那便宜女婿做靠山,竟动起了人和车厂的心思。
拉拢祥子倒也罢了,两家车厂明争暗斗这些年,这种手段算不得甚么。
不过,马六不该动账本和矿线的心思!
这是要掘人和车厂的根。
老头子那个性,不把马六生吞活剥了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