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吗?”
边澈神情一顿,许多回忆被她轻飘的一句话牵动,倾倒的书摞一样噼啪砸向他,带着钝痛。
很早以前,她是叫他“阿澈”的。
更早以前,她还叫过他“哥哥”。
他和她,曾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记得。”边澈嘴巴先于意识动了,盯着姜梨的目光渐渐变深,像片不见底的湖。
“树被砍了,院子也拆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姜梨越说哭的越厉害,嗓音也越哑,最后几个音节,几乎听不到了。
边澈猜想她大概是做梦了,就像医生说的,昏昏沉沉说胡话,像冻坏了脑子。
而他听着她哭,看着她像以前一样朝他伸手,想通过和他接触获得安慰。
心口有块地方就仿佛被酸腐蚀了,迅速塌陷下去。
可他没有动,就只是垂眸盯着她伸出床沿、细瘦无力的手。
从前的她没这么瘦,也没这么弱。
弱到没力气霸道追着他讨安慰。
“阿澈,你都不心疼我了……”姜梨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泪。
要让她一直哭吗?
牙关咬了下,边澈移开视线,人却往前两步,臭着脸到了床边。
姜梨立刻就想捉他的手,却被他先一步牵住指尖。
“睡吧。”他弯着腰说。
姜梨不满足于牵手,微微向上仰起脸,暗示性的强调:“我今天特别特别伤心。”
她在讨要安慰吻。
只是现在的她浑身病气,除了微小的神情,连皮肤都不像从前一样红润有光泽。
边澈望着她,不断的被过去和现在拉扯。
要吻她吗?他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