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实倒是不笨,听这长者自称明珠,心里一盘算,如果明字辈的人,那可是当今玉真门主素缘的师祖了,不禁心里一笑,这肯定是听错了,眼前这人看年纪似乎还没有素缘师伯大,但他听到长者称黑玄子为师叔,就更说不过了,黑玄子可是自己师祖的师祖,两三百年前的人物,仙羽了至少两百年,一时怔在那里,也不知说什么,看剑还在长者手上,便等着看看长者想要如何。
长者一脸往事沉浸之色,久久不能回神,对着剑怔怔的轻呼着黑玄子师叔,眼中清泪不止,她也不清楚自己多少年未流泪失态了,但一见到此剑,故人往事齐上心头,那个心心念念的人,终是知道了他的音讯,长者对身旁的少女道:“静可,速去你妙观、妙心两位师祖那里通传一声,让她们和素缘素纯几人来此亭见我,余人不扰。”
静可躬身道:“是,老祖,”说罢,看了燕云朱实二人一眼,便离亭而去。
朱实这下心里似乎有底了,忙拉着燕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道:“老祖在上,弟子朱实不知老祖在此,称谓不敬,请老祖责罚。”心里却在想,老祖长得这般年轻,任谁也想不到这都是两百多岁的人了,哪里能怪自己没认出来。
果然老祖一点也没有怪罪朱实的意思,示意二子起来说话,二人乖乖的站在老祖旁边,头也不敢抬起,老祖渐渐心情平复了起来,抬起脸看向朱实,眼中满是期许,问道:“孩子,这柄剑你是怎么得到的?”
朱实赶紧道:“禀老祖,这柄剑是弟子在太祖山寻找现世仙草的时候,掉入一山坑之中,不想却在此坑中小石庙见到本门的黑玄子祖师爷爷仙体法身,这柄剑就插在祖师爷爷的庙前,被我拔了起来,后来听师父说,这柄剑是祖师爷爷用来镇压太祖仙草灵阵的法宝,本要归还给祖师爷爷,可还剑时,剑自出鞘,铮鸣不己,师父说这是祖师爷示下,这剑与我有缘。”
老祖眼望向太乙门的方向,哆嗦着叹道:“原来你真在太祖山上,终其一生都不下山来,就算你对得起师伯,可他也看不到了,堂堂天纵奇才,却如此一错再错,你倒是想安心,却让我这一生好等。”
朱实和燕云只听到老祖嘴里说着,却是听不明白,只知道老祖和黑玄子祖师爷爷一定是有很多瓜葛牵绊。听老祖又道:“你黑玄子祖师羽化在太祖山上,可曾有只字片语留下?”
朱实道:“祖师爷爷只在土坑里堆了一个小庙,他端坐在庙里,我和师弟见到他时,仅剩一副仙骨,就是在庙前刻了太乙黑玄子镇几个字,其它什么都没有。”
老祖道:“他镇的是什么仙草?”
朱实道:“祖师爷爷镇住的是两株千年何首乌,又叫紫白二灵,己化为人形,对了,我这位师弟还在梦里见了祖师爷爷一面,他托梦给我师弟,我们才知道他老人家身后有这两株仙草。”
老祖道:“他这不是镇压仙草,是在守护仙草,这两株何首乌若不是他以法体守在其旁,哪能长过千年,早被其它山精野兽挖了去,他为你们这些太乙门的晚辈,不惜终生守着这两株药,即便是死了,也要护到药草成精现世,唉,这片苦心,又有谁知?”
朱实道:“如老祖所说,正是祖师爷爷守护,才没被灵牙兽偷去,太祖山上有好大的山老鼠。”
老祖道:“是了,那便是灵牙兽,你祖师爷爷斩了一只己口吐人言的成精灵牙,它定是会冤冤相报。孩子,你梦里见到的祖师爷爷是什么模样?”老祖转过头来问燕云。
燕云道:“我从高处摔晕在土坑里,迷迷糊糊中看到祖师爷爷牵着两个小娃娃在我面前跟我说话,祖师爷爷看起来清瘦,却是威风得很,眼睛特别亮,留着短胡须。”
老祖吁了一口气道:“是了,那就是他,眼睛清亮,留着短须,看起来甚是威风。那时候才四十来岁,也不知是哪一年哪一天羽化而去的。”说到这里,便不再问,默然而苦,但此刻又另得一分心安,终于知道了他的归宿,也终于停了百年期盼。
这时两个白发道姑远远而至,看来都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两人一进凉亭里,便躬身行礼道:“弟子妙观,妙心见过师伯法驾,”
老祖见了二人道:“不用多礼,你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都坐下吧。”二人在老祖身边找了地方坐下,又见静可跟着素缘素纯二人也到了凉亭,素缘素纯跪在老祖身前,素缘道:“师祖圣寿安康,您差静可叫来素缘不知有何示下?”
老祖点了点头道:“素缘,今年过寿,你们做得很好,来了本座想见的人,也了却本座心里挂怀的事。”
素缘喜道:“能让老祖开怀,是我等弟子梦寐以求的事。”
老祖道:“修行之人,讲究净六根,不沾念,本来没什么开怀不开怀的,可本座今年寿己二百九十七岁,这么多年来一息存续,都是靠一念而活。”
说罢,拿起手中宝剑,对几位门下问道:“你等几人可曾知这柄剑是何人所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