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阴牙村？”陆兰霖放下扶在马身上的手，转身。
    月绫衣辨不出他是在疑她为何会知道阴牙村，还是想从她嘴里套出关于阴牙村的话，垂下眼睫，模棱两可地答：“阴牙村是很特别的存在，我……我不敢去……”
    “怎么个特别法？”
    月绫衣瞥了那马贩一眼，拉扯他的衣袖，小声：“不方便说。”
    陆兰霖挥手，示意这马不要了，那马贩也就打了个呵欠，回椅子里躺了继续小憩。
    月绫衣这才道：“陆大哥可知道尸傀？”
    “略知。”
    那是南地除蛊术毒术外的第三邪。
    传言尸傀皆是身强体健的活人经过秘法后所制而成，其战力非同寻常，且刀枪不入，难杀难灭，似乎无任何破绽。
    不过这么多年来，尸傀从未真正显于人前，故世人都当它只是个古老的传说。连南地子民自己，也把它当作吓唬小孩子的玩笑。
    可月绫衣知道，尸傀是真的。
    制成尸傀的关窍是毒蝶蛊，而毒蝶蛊，需处子身的圣女血养之。
    这些年她没少被放血，或者说，历年来的圣女都没少被放血。
    下意识摸了摸腕间用手串遮挡住的十字切疤痕，她轻轻一叹：“我也是听老人说的，阴牙村就是制尸傀的地方，那里尸气森森，外人根本不能靠近。”
    外人根本不能靠近，客栈的老板却给他说了那个地方……
    有意思。
    “你能感应蛊虫吗？”他突然问。
    月绫衣诧异，这个时候怀疑她？
    “你别误会，”他伸出手，“如果你能，看看我有没有被人下蛊。”
    月绫衣缓缓将手掠过他的手背，沿着小臂一直往上，又在他心口停留。
    装模作样了好一阵，她才摇头：“没有被别人下蛊。”
    只被她下蛊了而已。
    收回手，她反问一句：“陆大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陆兰霖回望来时路，眼神深沉：“依你所言，这附近还有其他地方可去，但客栈老板只告诉了我阴牙村一处。”
    那便是有意引他前往。
    月绫衣不免蹙起眉头，这又是哪支势力发了疯？敢在她面前耍心眼。
    “陆大哥怎么想？”
    “阴牙村，必须去。”陆兰霖唇角扬起一丝弧度，“但改一下路线，从旁边绕去。”
    “如果进不去怎么办呢？”月绫衣面露愁容，“陆大哥不会打算强行进去吧？”
    见她这胆小怕事的模样，陆兰霖一时心中失望。
    要是江觅还在就好了。
    搭档多年的默契，江觅只会说：“行。”
    ……
    “你留下。”他道。
    若阴牙村当真如传言那样恐怖危险，月绫衣跟着去了也会是累赘。
    本是诚心之言，没想到月绫衣反应极大，抓住他的小臂，连连摇头：“不，我要跟着陆大哥，陆大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陆兰霖神色冷淡地瞥看她抓住自己的手。
    “阴牙村一切未知，我顾不上你。若遇到危险，我会直接把你推出去挡灾。”
    月绫衣：“……”
    “不用这副表情，我就是这么坦诚。”
    月绫衣唇角微微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