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么进村，这里，我没来过。”她微恼。
    历来都是他们来拜圣女，圣女怎么可能没事找事来这种恐怖渗人的地方。
    陆兰霖看向那边正在分食老马的饿狼。
    这样的距离，要是穿林而过，必然会惊动它们。而眼下身边能用来吸引注意的活物，只有一匹马，和月绫衣。
    马断然不能再丢，遇险还需骑它逃离。
    那就剩下……
    眼风掠过，此刻月绫衣正在用帕子擦拭指尖的血。她蛾眉微蹙，双唇抿起，似是不喜欢血渍，但又擦不干净。
    思索片刻，陆兰霖心中一叹，从腰间取出水囊，递给她。
    “用水洗。”
    见他递过来水囊，月绫衣眸中一丝杀意消散。
    方才他眼神审视过于凌厉，察觉到他的意图，她擦拭手指的指尖已经凝起蛊虫。
    若非最后他递过来水囊，她已经抢先出手。
    道了句谢，接过。
    清洗完手指，她把水囊递还回去。
    在陆兰霖伸手拿住的一刹，主动开口：“我虽然没进过阴牙村，但是听过一些关于它的传说，陆大哥想听听么？”
    陆兰霖缓缓捏紧水囊：“嗯。”
    “在南地，每个地方都有相应的守护神，譬如小河村的守护神是月神蝶，蕉叶镇的守护神是雀灵。至于阴牙村，是狼。”
    她看向贪婪撕扯血肉的饿狼群：“这样的守护神受当地人的供奉，或许会化身出现。但守护神都是正义善良的，若出现相反的情况，只能是那地方原本就凶恶异常。”
    顿了顿，又道：“以陆大哥的性子，该是处之而后快的。”
    陆兰霖眼神深沉：“杀守护神会有什么后果？”
    月绫衣默了一瞬：“会被当地人追杀。”
    也就是说，倘若他只为进村，那这就是一个办法。
    “不过守护神没那么好杀，受的供奉越多，越厉害，甚至可能化妖。”
    陆兰霖已经领受过那群饿狼的厉害，常规的方法，的确是杀不掉的。
    不知道火能不能行……
    逡巡四周，干枯的树枝倒是不少。
    远处，散落的树枝甚至垒起高高的——
    不对，那不是树枝。
    “那些是什么？”
    月绫衣粗略瞥了一眼。
    “棺材。”
    “村里死这么多人？”
    怕是整个村加起来都不及三分之一。
    “还是说他们四处抓人来炼制尸傀？”
    月绫衣心里咯噔一声。
    他这脑子未免也太好使了。
    但她只能说：“……我怎么知道？”
    陆兰霖果断起身，把马拴在树干上，不待她说什么，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你跟我过去看看。”
    “……”
    见她这样的反应，陆兰霖笃定她知情，更坚持地把她推去前面。
    她腿发软，心发抖。
    那些尸傀尸人，她从小就怕，以前看了一眼，接连做了好几夜噩梦，如今想想，都忍不住打哆嗦。
    可陆兰霖比尸傀尸人更可怕。
    手指比钢铁还要坚硬，掐住她的肩膀，逼她往前走。
    离棺材不到五步远的距离。
    “月绫衣。”
    “……在。”
    “要么说实话，要么，我送你进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