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打越心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这小子看着文弱,身法怎么这么滑溜?
力气不大,却总能四两拨千斤,自己使出的蛮力全像打在了棉花上。
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黄衣,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握着锤柄的手都开始发颤。
“龟孙!爷爷弄死你!”
孟昶怒吼着提速,双锤抡得像风车。
可温长宁身形依旧像片叶子似的飘来飘去。
枪尖要么敲得他锤头偏了方向,要么扫得他膝盖打趔趄,把他戏耍得团团转。
斜倚在树旁的柳强原本抱着胳膊冷笑,看着孟昶出丑,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耐烦地啧了声,骂道:“废物!连个毛头小子都拿不下,还得老子动手!”
话音未落,柳强已抽出腰间长刀,刀身在雾里闪着寒光。
他像头饿狼似的扑向温长宁,刀锋直劈她后心,嘴里还骂着:“小子,让你尝尝四当家的厉害!”
温长宁足尖在马车辕上一点,身形跃起半尺,红缨枪在半空旋出漂亮的枪花,枪尾“啪”地抽在柳强手腕上。
柳强“哎哟”一声,长刀脱手飞出,插进泥里嗡嗡直颤。
他本以为孟昶是失手,自己出手定能轻松拿下这小子,此刻手腕发麻,看着地上的刀,眼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
这小子力气不大,怎么出手这么刁钻?
随即被羞愤取代,捂着发麻的手腕瞪她:“你找死!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温长宁落在地上,枪尖点地,笑意漫在眼底:“你这瘦子的刀握得还没我家丫鬟稳,就敢出来比画?”
柳强又惊又怒,捂着发麻的手腕瞪她:“你找死!”
赤手空拳就扑了上来,拳头带起的风比刚才更急。
刘美美见状,指尖银针如暴雨般射来,毒光在雾里闪得瘆人:“好小子,让姑奶奶来会会你!”
今日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替那个蒙面贼一并还债!
可温长宁头也不回,动作行云流水,红缨枪在身后划出半圈,“叮叮叮”连响。
银针全被挑飞,有的钉进树干,有的坠进草丛。
她还回头冲刘美美眨眨眼,语气轻佻,“哎呀,小爷对丑女无感,离我远点。”
“浑蛋!”刘美美气得尖声骂道。
这下可好,孟昶抡锤砸,柳强赤手空拳扑,刘美美挥针乱刺。
三人围着温长宁打作一团。
可温长宁像穿花蝴蝶似的在三人中间穿梭,红缨枪时而如灵蛇吐信,挑得孟昶双锤乱晃;
时而如长鞭甩动,抽得柳强连连后退;
时而又化作盾牌,挡住刘美美的如雨针光。
身形灵动,将三人的攻势一一化解。
同时暗中观察着他们的破绽,事情如她预料的那般顺利进行着。
她嘴里还不闲着,边打边调侃:“矮子家锤法不错,就是总砸自己脚;瘦子拳头挺硬,可惜碰不到我;丑女的针法哦不对,你这哪叫针法,叫乱挥还差不多。”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对方的痛处,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只是开始!
三人被戏耍得火冒三丈,眼里的轻蔑早变成了滔天恨意。
孟昶怒吼着狂砸双锤,恨不得把温长宁砸成肉泥;
柳强红着眼扑上来,拳头挥得像狂风;
刘美美更是招招下死手,银针淬着毒,恨不得立刻刺穿温长宁的喉咙。
可越是急,破绽越多,三人累得气喘吁吁,身上还添了好几处枪尖划破的口子,偏偏连温长宁的衣角都没沾到。
那股不甘和愤怒像烈火似的烧着五脏六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游刃有余,把他们当成戏耍的猴子。
孙长柱撑着身子爬起来,捂着胸口直咳,眼里却亮得惊人。
他看着温长宁在刀光锤影里从容应对,三言两语就把三个杀父仇人耍得团团转,每一招都带着说不出的潇洒。
刚才孟昶的锤砸下来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是这个人像天神似的挡在身前,枪杆架住锤的那一刻,震得他耳朵嗡嗡响,却也震得他心里发颤。
原来温小哥不是傻,是真有本事!
比说书先生嘴里的大侠还厉害!
围住马车的十个捕快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下来,有人悄悄抹了把手心的汗。
刚才那刀光剑影看得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见匪首被戏耍得毫无还手之力,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里。
王耀祖也松了攥刀的手,看着温长宁游刃有余的模样,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照这架势,不光能拿下黑风寨这三个头目,自己说不定还能活着回去把亲事给定了。
马车内的王宇眼神深邃,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他刚掀开帘子一角,就与正在戏耍三人的温长宁四目相对。
没等他反应过来,本该乘胜追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