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给她添了一筷子笋。
顾知了点点头,没再继续追问。
两人面对面安静地吃完晚饭,又一起收拾了厨房。
饭后顾知了回到客厅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专心致志继续看论文,好像晚饭前那点失落的情绪就没存在过一样。
陈赫年也从书房里拿了笔记本电脑出来,静静地坐在餐厅里。
工作一会儿就抬头看看客厅里的顾知了,但并不出声打扰她。
等顾知了从一堆文献里抽神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
可陈昔年还没有回来。
她晃晃有些酸痛的脖子,抬眼不经意间却看见陈赫年坐在餐桌旁,视线落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只手轻拧眉心。
很明显的疲惫感。
顾知了想,他大概是猜到了她想在客厅里等陈昔年回来,怕她一个人孤单,所以才不动声色地把工作搬到餐厅来做。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她也明白。
她不好意思再浪费陈赫年的休息时间,抱起笔记本电脑到餐厅,和他打过招呼,准备回自己房间。
还没走出几步,陈赫年忽然叫住她。
他从身后追上来,和她一起并行上了楼梯,却又忽然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二楼的时候,顾知了停下脚步,看向陈赫年,轻声问他:“赫年哥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陈赫年盯着她看了一瞬,摇头:“没有,早点睡,别胡思乱想。”
顾知了点点头,和陈赫年道过晚安后,转身回房。
房门关上,她靠在门后,人站得笔直,可心却在一点一点往下坠。
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呢?
陈昔年和那个叫zara的混血美女在一起。
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估计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会发生点什么,就算是傻子也想象的出。
胸腔里忽然有种窒息感在悄悄蔓延,让她不得不仰起头,深呼气。
她告诉自己,这都没什么。
大不了就像她来之前想好的那样,一拍两散,她和昔年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各自安好。
本也就没剩多少期待了。
这晚,顾知了入睡的很快,却并不安稳。
人是睡着的,但潜意识好像一直在听房门外的动静。
稍微一有点声音,她便被惊的睁开眼睛。
最后一次后,顾知了彻底没了睡意。
所幸这时天也亮了。
顾知了起床洗漱一番过后,下楼。
客厅里有说话声。
以为是陈昔年回来了,心下忽有了些喜意,她忙加快脚步到一楼。
见客厅里没人,她立即又转向餐厅方向。
“我知道,但我走不开,你们先盯着,我们随时电话沟通。”
走近了,顾知了才发现刚刚说话的声音是来自陈赫年。
原来他们两兄弟,要是看不见人,光凭声音来分辨的话,其实是不太能分辨出来的。
陈赫年当年离开家的时候,昔年还处在变声期,所以她并没有注意过。
现在想想,真的很像。
他此刻一身白衬衫塞在黑西裤下,整齐挺括又有型,正歪头夹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手上还拿着锅铲。
年轻帅气的科技新贵,手举着锅铲一边煎蛋,一边打电话。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都有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没有看到昔年回来,顾知了本该觉得失落的。
但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却停下来蓦地笑了。
陈赫年听到声音,侧过身来。
看见顾知了,他用眼神跟她打招呼,示意她到餐桌前去坐。然后对着电话那端匆匆又说了几句,结束通话将手机放在一旁,专心致志对付平底锅里的食物。
没一会儿,两盘简单的培根煎蛋被端上桌。
顾知了认真跟陈赫年道谢。
陈赫年无奈,把一杯橙汁放到她手边,低声问她:“今天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顾知了摇头,再次感谢陈赫年,说自己一切都好。
陈赫年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安静地吃完了一餐早饭。
期间谁都没有提陈昔年彻夜未归的事。
不想再过多地麻烦陈赫年,早餐过后顾知了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上午她待在房间里闷头看了两个小时资料,直到感觉到口渴,她才下楼准备到厨房去找水喝。
不料来到一楼客厅时,却看到陈赫年端坐在沙发上,面对着笔记本电脑在讲话,耳上还挂着蓝牙耳机,似是在和人开视频会议。
听见她的脚步声,他侧过头来看看她。
顾知了乖巧的没有出声,只朝他点了下头,迅速钻进厨房里倒水喝。
水杯握在手里,她人背靠在厨台上,动作轻柔地喝了几口水,听着外面客厅里,陈赫年忽而安静,忽而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与电脑对面的人讨论着工作问题。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