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陆然被一个怯怯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雕花梳妆台前,阿芙拉正由新来的侍女为她系紧鲸骨束腰。
见陆然坐着醒来,随意找了一件深灰丝绒短外套披在身上。
陆然还有些懵。
这是要干嘛,出门吗?
然后他就看见阿芙拉转身对着侍女道:“帮我去安排一辆马车,就说我一会要去贝克城的……唔,好像是叫黑金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让他准备一下。”
“好的小姐。”
嗯?
陆然先是一怔,旋即瞬间清醒过来,浑身毛发炸起。
什么玩意就去我的厂了,去那干嘛。
不是,大小姐,我还没答应这个约定呢,我露不了脸啊。
阿芙拉倒是不管陆然如此丰富的心理活动,收拾好后踩着哒哒哒的步伐准备离开,身后的陆然一个激灵,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后腿一蹬就朝着阿芙拉跟过去。
嗖。
陆然一个起跳快速跳到阿芙拉的裙摆上,然后顺着衣裙一路向上,几下就爬到了阿芙拉的肩膀上。
“你也要去?”
阿芙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肩上的陆然。
陆然赶忙点头。
事已至此自己还有什么办法,不就只能先跟过去再说了。
阿芙拉笑了笑:“那也行。”
……
车厢在并不平坦的石子路上微微颠簸着,窗外贝克城的街景飞速后退。阿芙拉端坐在柔软的马车靠垫上,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垂在肩侧的栗色发梢,几个发呆的功夫。
车轮滚滚,目的地黑金交通运输设备机械制造厂,总算是到了。
当马车最终停下,阿芙拉先探出半个身子,旋即漂亮的眉头紧蹙起来,多了几分诧异。
啪嗒。
阿芙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望了望远处喷吐着翻滚的黑烟,迈着利落的步伐朝着工厂内走去。
不同于陆然鼠鼠的进出自如,阿芙拉很快便被一个穿着深蓝色工装的老看守抬手拦了下来。
“站住!干什么的!”老看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阿芙拉,一脸警惕。
“帮我找你们的厂里的现在的负责人,就说来人姓拜登。”
“拜登?”老看守一脸狐疑,但还是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年轻看守进去汇报,他则是留在这继续盯着阿芙拉。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一个穿着全套深色条纹毛呢西装、圆润肚腩将马甲撑得紧绷的胖子在那个年轻看守的陪同下,小跑着从厂房深处小跑着出来。
他那张油汗津津的圆脸堆满了夸张的笑容,远远就伸出了胖手,声音拔得又高又亮,试图压过机器的轰鸣:
“哎哟喂!阿芙拉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我叫戴恩·费歇尔,是目前厂里的总负责人,那些粗坯不懂规矩,让您久等了!快跟我来。”
他带着阿芙拉穿过充斥着机油、煤灰和灼热蒸汽味道的车间通道,很快来到了主厂房尽头一栋不起眼的二层砖石小楼前。
推开门,一股相对清凉但同样混杂着陈旧木头、廉价烟丝和机油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坐在阿芙拉肩膀上的陆然看到这一幕微微有些诧异。
戴恩的办公室居然这么简陋。
戴恩一边殷勤的用衣服袖口擦了擦沙发上的劣质皮革,阿芙拉略微瞥了一眼,没有坐下的意思,只是道。
“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下工厂的目前的运营情况,直接把相关的账目报表拿给我就行。”
“当然没问题。”
戴恩微微依旧是快速的从办公室探出脑袋,对着外面的文员道:“把上个月还有这个月的出货单、进货单、工资总表、维修费用汇总……所有,所有账册都给我抱过来!”
说完便重新回来,等待的过程中为了避免尴尬,忽然指向阿芙拉肩上的陆然,笑容满面。
“您肩上的这个灰鼠看上去真精神,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特别的灰鼠……”
一边说一边注意阿芙拉的情绪反馈,见并没有要应声的意思,马上话锋一转。
“说起来阿芙拉小姐这次来是为了新厂长的事情吗,我听说这个厂前段时间从康拉德先生到了您父亲的手上,然后没多久又传出有新的老板全资购买了这个厂,您这次来是替新老板做交接准备吗。”
阿芙拉眉头一挑:“你见过新老板吗?”
“没有。”戴恩连忙接话,又话锋一转。“不过倒是有工人说见过您家的狗在厂外出现过。”
“贝拉?”
阿芙拉一怔,旋即脸上露出几分惊喜,赶忙问道。
“那个狗身边有没有其他人跟着,还是只是它自己出现。”
戴恩被这个突如其来问题问得有点懵,但还是果断道:“这个暂时不清楚,不过我马上派人去下面问问,您稍微等一会,这个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话音未落,一个文员就吃力的抱着厚厚的纸质文件从门外挤了进来。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