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塔内是片冰封的荒原,地面的冰面下,冻着无数具尸体,其中有童乾的父亲,有高丽的妹妹,还有郭权从未见过的奶奶。冰面中央的石碑上,刻着蚀骨门的咒文,咒文下方的冰洞里,插着根黑色的骨杖,杖端镶嵌的骷髅头,眼眶里跳动着与太爷爷相同的幽绿火焰。
“这是‘葬魂冰原’。”童乾的火焰在冰面上跳跃,却无法融化半分寒冰,“每块冰砖都用活人精血冻结,上面的咒文能加速魂灵的消散。”他突然指向石碑后的冰洞,“母蛊就在里面!”
郭权的莲枪刚要刺向冰洞,冰面突然裂开,冻在里面的尸体纷纷睁开眼睛,指甲变得乌黑尖锐,朝着三人扑来。童乾的父亲从冰中爬出,手掌按向儿子的胸口,那里正是噬魂蛊所在的位置。
“爹!醒醒!”童乾的火焰突然熄灭,任由那只冰冷的手掌靠近,“是我啊!您看看我!”
就在手掌即将触及童乾的刹那,郭权的光龙突然将尸体撞开。冰面下的尸体发出凄厉的惨叫,在金光中化作冰晶,只有童乾父亲的尸体没有消散,而是跪在冰面上,朝着儿子的方向磕头,然后逐渐透明。
“他在跟你告别。”高丽的破妄眼流下金色的泪,“这些魂灵不是想伤害我们,是在提醒我们,别重蹈他们的覆辙。”
郭权的莲枪刺入冰洞,光龙卷出那根黑色的骨杖。杖端的骷髅头突然张开嘴,吐出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虫子,虫身上布满与噬魂蛊相同的纹路——正是母蛊。
“找到了!”童乾的朱雀扇突然燃起烈焰,就要将母蛊烧成灰烬,却被郭权拦住。
“等等。”郭权的指尖轻轻触碰母蛊,莲花胎记渗出的金光让虫子停止挣扎,“它的体内有魂灵碎片。”他突然将母蛊放在骨杖的骷髅头上,“太爷爷用魂灵喂养母蛊,或许……我们能通过它找到镇魂塔的核心。”
母蛊突然钻进骷髅头的眼眶,骨杖剧烈震颤,杖身浮现出无数条血管状的纹路,指向通往第三层的楼梯。那些纹路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金色的光,与郭权的莲花胎记产生共鸣。
“它在带路。”高丽的短刃握紧,“第三层的‘现在杀’幻境,才是真正的考验。”
第三层塔内没有幻境,只有座巨大的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躺着个被铁链锁住的女子,她的面容与郭权记忆中的母亲分毫不差,锁骨处的金色莲花胎记正在发光,只是光芒微弱如烛。
“娘!”郭权的莲枪险些脱手,不顾一切地冲向石台,却被突然出现的黑袍人拦住。
那些黑袍人戴着与郭念相同的青铜面具,手中的骨剑上,都刻着“蚀骨七子”的印记。为首的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张与郭青山相同的脸,只是他的眼睛里,同时闪烁着太爷爷和郭念的邪气。
“蚀骨七子,合而为一。”七张面具同时开口,声音在塔内回荡,“郭权,交出伏妖罗盘,否则你娘的魂灵就会永远困在这具躯壳里,成为镇魂塔的祭品。”
女子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权儿,别管我!毁掉祭坛!他们在用我的魂灵激活塔基的月阴之力,要让整个青丘变成新的蚀骨鼎!”
郭权的莲枪突然指向祭坛下方,光龙穿透石面,映出塔基处的景象:无数根黑色的管道连接着青丘的土地,月阴之力正顺着管道,往莲宫的方向流动,孩子们手腕上的护魂符已经变得黯淡。
“没时间犹豫了!”童乾的火焰烧向黑袍人,“我来拖住他们,你去救伯母!”
高丽的短刃同时出鞘,金色的血在她眼角凝结成莲花形状:“破妄眼能暂时屏蔽邪术,郭权,祭坛东南角的符文是弱点!”
郭权的莲枪化作光龙,冲破黑袍人的包围,在触及祭坛的刹那,锁骨处的胎记突然与母亲的胎记产生共鸣。两道金光在空中交汇,组成完整的九尾莲,将铁链寸寸熔断。
“权儿,拿着这个。”母亲的魂灵从躯壳中浮现,将块黑色的骨书塞进他手中,“这是蚀骨门的秘典,记载着他们的起源和……克制之法。”她的身影越来越淡,“记住,骨书的最后一页,藏着太爷爷真正的目的。”
当魂灵消散时,祭坛突然剧烈震颤,石面裂开的缝隙里涌出黑色的煞气,那些黑袍人在煞气中融为一体,化作个三头六臂的怪物,每个头颅都戴着不同的面具——太爷爷、郭念、郭青山。
“骨书给我!”怪物的六只手臂同时抓向郭权,“那是属于蚀骨门门主的东西!”
郭权翻开骨书的刹那,书页突然渗出金色的血,那些古老的文字在他眼前活过来,组成与伏妖罗盘相同的图案。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上面没有文字,只有幅插画:无数只黑色的蝴蝶围绕着蚀骨鼎飞舞,鼎口的光中,站着个锁骨处有莲花胎记的少年,正是郭权自己。
“原来如此……”郭权的莲枪突然与骨书产生共鸣,金色光焰中浮现出无数魂灵的脸,“太爷爷真正的目的,不是炼制器灵,是让我成为新的蚀骨门门主,用我的血脉,将邪术发扬光大。”
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六只手臂同时砸向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