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按许闲方才所说。
百里范围内。
拥有至少两名元婴尊者,十个金丹修士,外加筑基者若干,还有一座泣血大阵封路
许闲能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是因为他拥有元婴难察的手段,具体是何,他们并未细究,可许闲也说了,无法作用于他们。
许闲是不会被察觉。
但是他们只要一离开此地,就一定会被对方元婴境后期的强者感知到。
这也是他们即便被许闲救了出来,却没有立刻离开此地,而是选择原地疗伤的主要原因。
修仙者的争斗不同于凡人的斗殴,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神念。
感知。
灵力。
这些东西,就像是现代化的信息战争中雷达的作用一样,举足轻重,可以轻易左右战局的胜负。
并且。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这群人还在外围布下一座隔绝大阵。
想要出去。
就要破阵。
即便他们侥幸不被发现逃离此地,破阵时也一定会惊动对方。
他们会被盯上,遭到猎杀。
若是换做平时,六位金丹境,两尊元婴境,外加许闲这个实力不弱金丹的筑基境,他们自然不怵。
不说横扫,脱身绝无问题。
可眼下。
监察堂的五人战力基本为零,宋青书也好不到哪里去,阮重和南宫凝更是受了重伤,战力大打折扣,面对数倍之敌,正面突破,只有死路一条。
分开跑?
也肯定没戏。
众人默不作声,南宫凝沉声道:“青书说的没错,全身而退做不到,可若拼上性命一搏,也未必没有机会。”
众人投来期待的目光…
南宫凝看着许闲,缓缓再道:“我们这里,只有小师祖一人没有受伤,又有可以躲避元婴神念探查的手段,我们杀出去,拼死撕开大阵一角,把小师祖趁乱送出去,离开这座大阵,小师祖便能鱼入大海,只要消息能传回宗门,宗门老祖不出半日便可杀到,苍梧和这些魔族余孽的阴谋,便可不攻自破。”
阮重没有丝毫迟疑。
“我没意见。”
宋青书重重点头。
“可行。”
封十三当即代表监察堂五人表态,斩钉截铁道:
“我等五人监察邺城不利,使宗门蒙羞,酿下这等祸事,若能弥补,死不足惜。”
许闲不语,默默垂眉。
任凭众人目光交错其身,亦是魏然不动。
自私自利也好,怕死也罢。却不可否认。
南宫凝说的确实是眼下,最可行,最理智的方案。
若只有一人能逃出去,只能是自己。
便是自己舍生取义,选择牺牲自己,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活着出去。
以他们的情况,根本跑不了多远,一样会被截杀。
可
他很纠结。
本性告诉他,得这么做,因为他还不想死。
理性告诉他,得这么做,因为这是最合理的。
可感性却告诉他,你不能这么做
当面临这样的生死抉择之时,他的识海深处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不能如此。
可能可以活,却免不了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之中。
心里的那条道德底线,在此刻成为了他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受到的教育和经历就像一座大山,不可撼动。
软弱?
无能?
圣母心泛滥?
怎么都好。
口嗨和现实,真的是两码事。
虽然。
他和监察堂的五人素昧平生。
即便是南宫凝,宋青书,阮重也只是相识,谈不上深交。
可偏偏。
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来自问道宗。
虽然他是被绑回来的。
虽然自己好像也不欠问道宗什么。
虽然他对问道宗好像也没那么深的感情。
可是就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归属感。
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认可了问道宗,把问道宗当成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国
此时此刻。
他的脑海里,问道宗里的一幕幕正在不停上演。
抠门的周涛。
高冷的温晴雪。
总躲着自己的李青山。
讲大道理的宗主师姐。
木讷的张阳,大方的药小小,还有仗义的林浅浅
以及那一张张陌生却熟悉的脸庞。
问道宗很正。
问道宗很好。
问道宗里的人更好。
热情,善良,真诚
细细想来,竟是找不出任何一个,能让自己打心底生厌和讨厌的人来。
那一声声小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