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孙德才下意识地接住圣旨,那明黄的颜色和上面盘龙的绣纹,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颤抖着手,缓缓展开圣旨。
周围的官吏,全都伸长了脖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命兵部员外郎赵奕,全权督办水泥一事,工部上下,务必全力配合,但凡所需,皆要满足,若有怠慢推诿者,以抗旨论处!钦此!”
孙德才一字一句地读完,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只觉得两腿发软,“噗通”一声,当场就跪了下去。
“臣……臣接旨!”
他这一跪,身后那帮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官吏们,呼啦啦跪倒一片,一个个把头埋得比谁都低,大气都不敢喘。
赵奕走到孙德才面前,伸脚踢了踢他的肩膀。
“孙尚书,现在,我能调动你的人了吗?”
“能……能!赵大人您说,您要谁!”孙德才的声音都在发颤。
“把他,给我抓起来,先打三十大板!”赵奕一指地上那个还在发懵的老吏。
“赵大人饶命啊!”老吏吓得屁滚尿流,连声求饶。
“晚了。”
赵奕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对着孙德才冷冷开口。
“给我挑几个部里手艺最好的工匠,要那种脑子活泛,能干实事的,别拿些歪瓜裂枣来糊弄我。”
“是是是!臣立刻去办!”
孙德才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亲自去后院的匠作监挑人。
不一会儿,他就领着七八个穿着匠服,看起来一脸茫然的工匠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的汉子。
“赵大人,这位是张头,我们这儿手艺最好的匠头,您看……”
赵奕打量了那个叫张头的汉子一眼,点了点头。
“行,就他们了。”
他转过身,对着那群工匠,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各位师傅,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我干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奕。”
“在我这里干活,规矩不多,就一条。”
他伸出一根手指。
“只要把活干好了,钱,管够!”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随手抽出一张一百两的,塞到张头手里。
“这是定金。”
“在我那里,吃香的喝辣的,管吃管住,每天另有工钱。”
赵奕环视众人,声音极具煽动性。
“等咱们把水泥搞出来,在场有一个算一个,每人,赏银五十两!”
五十两!
几个工匠的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起来,眼睛里冒着绿光。
五十两银子,够他们不吃不喝干好几年了!
“少将军!您放心!我们保证把活给您干得漂漂亮亮的!”
张头激动得满脸通红,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好!”
赵奕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李金李银,还有那群打了鸡血似的工匠,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工部。
留下孙德才和一众官员,跪在原地,看着那被踹坏的大门,欲哭无泪。
……
城外,李金李银找好的那个鸟不拉屎的山坳里。
一个新挖的土窑,正冒着黑烟。
赵奕把从脑子里搜刮出来的,关于水泥配比的零星记忆,大概跟张头等人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石灰石和黏土,磨成粉,按一定比例混合,然后放进窑里往死里烧。”
“具体的比例,我想不起来了。”
赵奕摊了摊手,当起了甩手掌柜。
“张头,这事就交给你了。”
“你们几个,多试几种配比,反正原料管够,烧坏了也不心疼。”
“我只要结果,过程你们自己想办法。”
张头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票,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少将军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这就对了嘛!”
赵奕拍了拍手上的灰,感觉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安排好一切,正事干完,该干点私事了。
“李金李银,这里交给你们看着,有什么事随时去府里找我。”
“走着,听曲儿去!”
……
百乐楼。
还是那个雅座,还是那壶好茶。
今天的说书先生,讲的是前朝的风流韵事。
赵奕听得昏昏欲睡,直到压轴的清倌人出场。
今天的姑娘,换了个新的。
一身水绿色的长裙,眉眼如画,身段更是妖娆。
尤其是那胸前,鼓鼓囊囊的,把衣襟撑得满满当当。
有料。
今天的料,很大!
姑娘一开嗓,那声音,又嗲又糯,唱得赵奕骨头都酥了半边。
一曲听罢,赵奕心满意足地扔下一锭银子,打着饱嗝,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