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发司的,给军爷们梳头的匠人呗。”荆元岑一脸老实巴交,语气带着讨好,“真是迷路了,这鬼地方绕得人头晕。”
“丢出去!”姜嬿没心思跟他废话,身上酒渍的黏腻感和头疼让她烦躁至极。她一挥手,那几个粗壮的仆役立刻上前,像抬破麻袋一样把荆元岑架起来,毫不客气地拖拽着,将他扔回了禁军临时驻扎的后院角落。
就在荆元岑和阿绾都以为暂时安全的时候,他们全都低估了姜嬿的警觉和速度。
姜嬿转身上了三楼,本想径直回自己房间换掉脏污的衣裳,但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那间耳房的门,竟开着一道黑黢黢的缝隙!
阿绾出来的匆忙,竟忘记将房门锁上。
姜嬿心头狂跳,几步冲过去推开房门。屋内看似并无翻动痕迹,这让她更加狐疑。她快步走到墙角那个华丽衣柜前,猛地跪坐下来,手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伸向最底层那个抽屉——空的!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精心修剪、染着蔻丹的尖利指甲深深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阿绾?!”她失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她猛地站起身,扑到窗边,手指急切地探向窗棱下方那个熟悉的凹槽——钥匙,果然不见了!
“是她!一定是她!”姜嬿的声音陡然拔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不知何时,那个眼神阴鸷如鹰隼的黑衣男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立在了阴影里。
“阿绾回来了!”姜嬿猛地转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惶,“那个漆盒不见了!定是她偷走的,只有她知道东西藏在这里,也只有她能这样悄无声息地拿走!”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尖利。
“漆盒?!”黑衣男人眉头微皱。
但姜嬿已经失控地指向楼下禁军驻扎的方向:“刚才那个瘸子!那个被丢出去的瘸腿匠人!他肯定是和阿绾一伙的!抓住他们!把东西给我拿回来!一定要拿回来!”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急迫。
黑衣男人眼神一凝,不再多问。他微微颔首,手朝楼下某个方向极其隐蔽地一挥。瞬间,明樾台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几道同样身着黑衣的身影,他们抬头朝三楼的男人方向迅速抱拳,随即如同融入墨汁的水滴,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又消失在楼宇的各个阴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