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
仍旧沉浸在接受采访的兴奋中的穗穗痛快的应了下来,却是根本就没有多想。
等到第二天一早,卫燃辞别了仍在睡梦和宿醉中的穗穗,独自驾车赶到机场,搭乘着最早一趟航班飞往了33号渔场所在的基洛夫市。
他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了,然而当他走出机场的时候却发现,安娜老师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他了。
“所以达丽娅老师让我来这里见的其实您?”卫燃接过对方递来的车钥匙,格外好奇的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安娜说着,已经带着他走进停车场,走到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面前。
等车子开起来,坐在后排车厢的安娜老师一边帮卫燃指路,一边从纸箱子里翻出了各种东西。
最终,车子在她的指引下离开城区,开到了郊外封冻的河边,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但在河道里却停着两辆雪地摩托。
“进来换衣服”
安娜招呼了一声,自己却拉开车门走进河道,骑上一辆雪地摩托,沿着尚且冻的格外结实的河道,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跑没了影子。
挠了挠头,卫燃钻进后排车厢,换上了对方帮忙准备的厚实衣服,然后又戴上了头盔和手套,这才锁了车门走下河道,骑上另一辆雪地摩托,沿着对方留下的车辙印追了上去。
自然,当他把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开进了荒废许久的33号渔场。
习惯性的观察了一番周围,卫燃这才摘下头盔和手套,踩着雪地上的脚印走进了其中一座建筑的大门,接着又踩着满地灰尘上的脚印一路往上,最终来到了这座建筑的二层,走进了其中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面积并不算大,里面也仅仅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外加一个明显从外面带过来的煤油取暖炉,这个正在卖力工作的取暖炉上,还放着几颗外皮已经烤的干巴巴的大土豆子以及一壶咖啡。
此时,安娜老师和卡尔普就坐在这张桌子的左右两侧。他们二人中间的桌子上,除了三个杯子之外,还有一摞摞的档案袋。
“坐吧”
卡尔普说着,还不忘给卫燃倒了一杯闻着就格外廉价的咖啡。
“叫我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吧?”卫燃坐下来的同时端起了倒满咖啡的杯子。
“别喝,已经过期很久了。”卡尔普好心的提醒道。
略显尴尬的放下杯子,卫燃眼巴巴的看了看这两位。
“我来说吧”安娜无奈的摇摇头,“维克多,我们要退休了。”
“退休?”
“没错”
安娜拍了拍桌子上那些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档案袋,“这里是116个和我们一样即将或者已经到了退休年纪的人的大概信息”。
“所以...”
“他们有的像你见过的,住在基洛夫的那位独臂老兵列瓦一样身有残疾。
有的已经瘫痪在床很多年了,只能靠妻子或者丈夫一个人工作来维持生活,当然,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没有退休金。”
“你去过当初戈尔曼在这座城市经营的精神病院”
卡尔普同样拍了拍桌子上的档案袋,“那里面的那些护工就是这些人的家属。”
“在你去林场上课之前,在那里学习的姑娘们,有一小部分也来自这些人的家庭。”安娜补充道。
“我们都该退休了”
卡尔普略显艰难的说道,“但...”
“如果只是这件事,我其实该带着阿芙乐尔来的。”
卫燃没有给对方说出后半句话的机会,“伏尔加格勒怎么样?”
“什么?”卡尔普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伏尔加格勒怎么样?”
卫燃重复道,“那里虽然不如索契那么暖和,但至少不会像基洛夫这么冷。
就让那些残疾或者瘫痪,没有人照料或者家人没有能力照顾的人去那里养老吧。”
卫燃自顾自的说道,“我...不,玛尔塔会专门投资一座玛尔塔之家,让他们以顿涅茨克战争受害者的身份住进那里养老。”
摆摆手示意让自己说完,卫燃继续开口道,“至于那些年轻一些,或者身体健全不打算就这么浪费后半生的。
阿芙乐尔的生意全都是合法的,养下这些人应该不是问题。”
再次摆摆手,卫燃继续说道,“至于他们的子女,想读书的送去读书,想学技术的送去学技术。
想工作的,只要阿芙乐尔的公司能用得上,都可以进去工作,就算是实在用不上,也可以帮他找一个体面的工作。”
第三次摆摆手,卫燃最后说道,“我猜肯定还有些不愿意去阳光之下的,他们如果愿意,可以去巴新和戈尔曼先生一起开始新的人生。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两位老师,该你们了。”
“我以为你会嫌这是个累赘呢”卡尔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