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舟将秤一放,张重等人开始量取毛重。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轮着轮着,跟随做学徒的张学舟也就推到了台前。
这是能称重千斤的大秤,大秤的秤杆有两米余长,秤砣足有十斤。
张学舟能偷懒并非他在村庄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并非什么村二代,他仅仅只是身体弱。
见惯了豺狼虎豹猛兽,但他们很少见到蟒蛇,而且是有毒的巨大蟒蛇。
暴虐、残忍、弑杀、狠辣……
张保家骂了一声,牛耳刀贯入一探,一根白色的蛇筋顿时被牛耳刀挑了出来。
破风刀顾名思义便是连风都能斩破,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破风刀亦是少有的好刀。
村庄不养闲人,练武不成,张学舟学营生勾当是清点计算。
“好筋,可以拿来当顶级弓弦……怎么还有个鸡头?”
与他们擒获的蟒蛇一样,这头五彩锦鸡也残存着一口余气,脑袋肿胀得像个猪头般大小,眼中透过一丝庆幸和迷茫的目光。
只有不断狩猎野兽,众人才能不断获取肉食强壮身体。
这让张学舟一喜,诸多人脸上也浮现了喜色。
这让张学舟迅速回应了一声,跳出放满水的大木桶。
“趁着还新鲜,大伙儿再出一把力”张保家喝声道:“将庄里放血的大桶取来,再打几盆水!”
“没道理,这狗东西居然这么重!”张保家骂道。
此时两柄刀齐齐插入蟒蛇头颅,张学舟不需要查看也很清楚这条蟒蛇只残存着一丝凶威,难有伤人的可能。
这种蟒蛇甚至已经化出了独角,年岁必然已经极高。
张学舟看了一眼蟒蛇斑斓到让人恶心的色泽,瞳孔微微收缩。
牛耳刀重重击落,蟒蛇的身躯无力摆动了一下,又被众多人死死压住。
百余米外,监督年轻人们练武的二长老张厚土吆喝了一声。
张学舟只觉空气中响起一阵轻微气爆的声音,隐约中,一阵阵宛如果香的味道溢散了出来。
在村庄,各类收成都要清点,又要盘算各家各户在其中出力,从而分配收成。
他胡乱披了一件粗布衫,而后提起了村庄中象征着公平公正的那杆大秤。
食为天,平常再好的交情在饥饿面前也会变质。
“还好我不用和那群蛮牛一起练武!”
这是远超豺狼虎豹猛兽之物,一旦恢复元气的后果难料。
能与蟒蛇纠缠激斗,甚至于一直抗衡蟒蛇,直到现在还残存着一口气,五彩锦鸡看似名字吉祥,但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一柄刀是族长张保家的牛耳刀,锋锐足以扎穿龟甲,穿透力极强,平常被张保家视若生命。
被巨蟒注目,张学舟只觉巨蟒眼神中充斥着太多负面的情绪。
自诩胆大的张学舟心中不免也是一寒。
但在牛耳刀刺入五彩锦鸡头颅时,一柄刀轻飘飘划过,较之他的牛耳刀更快。
狩猎团有四十余人,个个巨力不凡,但这条三丈余长的蟒蛇让狩猎团不得不将一半的人手来做运输之事。
不断的轮换,每隔三五年就有不同的新人上位。
如果不是接触的时间长久,张学舟很难理解人类欠缺食物时的情绪变化。
张保家下手快,张重亦是如此。
蛇筋向上一扯,蟒蛇蠕动的身体顿时将腹肚内吞咽之物涌了上来。
但村庄大门完全拉开时,诸多迎接狩猎团的村民脚步微微退缩了两步。
他只觉脑袋难于想通自己估算能力为何如此低下,等到放血的大木桶取来,他插在巨蟒脑袋上的牛耳刀已经飞速取出,一刀朝着蛇类七寸处割下。
年轻人们的修行不算高深,无非是射箭,不断锤炼肌肉记忆和眼力。
“去了毒牙,抽干毒血,剥掉蛇皮,去尽毒脉,这蟒蛇其他地方都是好肉!”张重沉声道。
看着秤砣放到了秤杆尾端依旧被悬得高高翘起,张学舟大致做着估算。
狩猎团回归的时间,村庄中热闹得像过节。
他一阵小跑,跟在瘸腿的二长老身后,囔囔着“大伙儿都有肉吃”,盯紧了拉动村庄大门的几个年轻后生。
扛着重物和拿着轻货走路显然有区别。
张保家朝着跃跃欲试抚摸凶物的张长弓骂了一句,顿时让胆大的张长弓将手收缩了回去。
张保家的话让张长弓没了什么挑剔的念头,转而开始去拉关系,顿时又引发一片起哄的叫骂。
“学舟你多分我两斤,我明天给你们家挑十桶水!”
村庄三百余人有七分口粮都指望着狩猎团收成。
这是丰收的沉重。
那是村庄中年轻人们喜欢的聚集处,也是年轻人们练武的场所。
张学舟提起大秤,大阔步踏出黄泥墙房子。
“狗东西死前还要放屁!”
……
一刀斩出,鸡头飞出,空气中气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