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掘堤罗河的那一霎那。
温岳绷不住心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北魏十五万大军。
完全被罗河洪水覆盖。
就以现在的天气,就算淹不死,也会被活活冻死。
飞洪涧内的煞气浓度当即冲上云霄。
被人叫破跟脚,温岳丝毫不显慌张,反而拱手问道:“不知道友是何人?”
青年瞥了一眼横在飞洪涧上方的鬼面神幡,又看向温岳。
温岳感觉到一股恐慌来临。
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溜走,只拿自己应得的那份,他又实在不甘心,他还是想要多占些份额。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扼住他的咽喉,令他的呼吸都出现了困难。
“我乃是元灵宗弟子,祝林。奉师门上令镇守南岳山战场,清扫煞气阴魂。”
“老爷,您其实不必为此事担忧。”
“何解?”耿烈看向身旁的师爷。
魂幡一出,周遭磅礴煞气就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蜂拥而至。
温岳都已经扭转了大梁北地的劣势。
就连恶鬼像都变得更加精致也愈发的栩栩如生。
“也负责斩妖除魔。”
至于等待罗河水位上涨之后驾驭战船切断铜关粮道的计划,当然随着此洪水的到来烟消云散。
祝林倨傲的扫视温岳。
“笔墨伺候,我要写奏疏上禀陛下!”
不过是觉得他不知兵,想要自己将功劳贪下来罢了。
“好你个贼人。”
耿烈心中犹豫,他为主帅,就算什么都不干都可获得一部分战功。若是此番想多占一份,可就要和靖安侯等勋贵闹翻了。
七日之后。
如果斥候军报不是弄虚作假,那么拓跋鸿以及他的十五万大军已经彻底完了。
一道御剑人影落在地上,怒视着温岳。
温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颤抖,为感觉到莫大的恐惧,以及止不住的战栗。
如此巨大的战功,他竟错过了。
他翻身上马,眺望远方,平静的注视着一切。
幡内的涂山君按耐住悸动,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煞气衍生。
魂幡的空缺太大,若都是普通鬼物,对于涂山君实力的增长很有限。
“竟然在此地偷东西!”
“数日前,铜关城下的煞气阴魂也是你偷走的吧。”
此举,河流改道。
三天那时没来收集是因为想着等时间长些,煞气塑造的入阶厉鬼会更多。
虽然世俗中人诞生的煞气质量并不高,此量也足够催生出强大的鬼物了。
只能听到汹涌罗河宛如怒龙奔涌咆哮。
“那你可要听好了。”
此刻,温岳好像不一样了。
如此庞大煞气,若是全然吸收了,说不定能让魂幡更上一层楼。
如今悔之晚矣。
但是此泼天大功,可封侯拜相上柱国。
魂幡从温岳怀里飞出,在法力的催动下骤然敞开长至丈许。
一袭黑衣遮面的温岳出现在飞洪涧。
那日水淹十五万大军温岳就布下了法石,用以收敛飞洪涧两岸煞气。
涂山君却明白。
耿烈辗转反侧,但是他并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黑底红遍,飘扬之间悬挂于幽玉长杆。
他们站的很远,看不清楚具体,但是那汹涌的灰色雾气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谷涧。
温岳并没有因此而动摇,反而愈发的坚定。
“收拢煞气。”
只可惜涂山君不懂遁地之术,否则他真的很想去地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温岳微微皱起眉头,拱手道:“道友此言严重了吧?”
那是对生命的敬畏,来自人的本能。
“血煞宗的贼子。”
南岳山风水大格局问题导致煞气沉入地下的速度很快,这也就导致战场上诞生的阴魂鬼物并不多也不算强大。
大胜!
但是也仅此而已。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他为何来到北地战局?
铜关沸腾。
“魂幡?”
三千骑破十五万精锐大军。
百姓无不奔走相告,激动欣喜。
安南伯也没有好好的规劝。
但是同时他又激动。
“先生,我做的对吗?”温岳扯开魂幡,呢喃问道。
温岳摇了摇头:“我并不后悔。”
说到底,这两府的年轻一辈之中,唯有温岳能挑起大梁,余者皆不过是草包。
帅府的耿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师爷拱手,笑呵呵的说道:“战报奏折还是以大帅为主,监军与副帅纵然有话说,只需大帅稍舞笔墨,此事功劳便可占据一大份额。”
幽幽幡布萦绕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