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它的进程。”艾拉说道。
“一个人很难改变历史的进程，历史是有惯性的，它会沿着它的轨迹继续前行。”路明非想了想道。
“是这样。”艾拉点了点头，“但历史也囊括了所有的人与生物，囊括了有名字的，没有名字的。
历史是有名字的和没有名字的共同作用的结果。
蝴蝶一次轻轻的煽动翅膀，或许就可以引起大西洋的一次风暴，如果很多蝴蝶一起煽动翅膀呢？”艾拉问。
路明非听得有些头皮发麻，他总觉得艾拉是不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然以艾拉的地位与位格，为什么要来如此贫瘠的人类聚落？
这不仅不符合艾拉的身份，更不像是她的风格。
“哎呀，你们不要说了，我听不懂，我们来吃饭吧，吃饭完就该睡觉了。”小柒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中途她很想插两句话，可她听不懂路明非和艾拉的对话，比如什么时代，大西洋，历史，惯性等等这些词汇，这些词汇让她感觉十分的陌生生涩。
这个时代，除了龙族，所有人都是文盲，他们记录的文字，大多是刻在石碑上的一些象征性符号。
这是文明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是思想上的鸿沟。
在这个原始的世界里，他们的言语都简单的围绕着吃和繁衍，以吃和繁衍为中心，慢慢向衣，住，行这方面扩展，只有衣食住行这些底层物质满足了人们的生活，人们才会朝着精神上面去建设。
为了让两人正常一点，小柒赶紧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来尝尝。”
小柒在墙角摸出了两个青铜碗分给了艾拉和路明非，给他们的碗里倒了一些野麦粥。
小柒很爱干净，哪怕是这样的条件，她的房间也收拾得很整齐，碗也洗得干净。
艾拉端着碗，手心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从碗底透递出来的滚烫。
她的视线落在碗里，一粒粒粗粝的野麦已经被煮开，在米水中显得饱满，几根煮烂的肉条给单调的食物进行着最后的点缀。
“快试试。”小柒蹲在艾拉身前催促道，她那双黄金瞳竟然有些期待。
艾拉尝了一口，和她想的一样，味道并不怎么好。
野麦子的清香完全被熏过后又煮烂的肉味覆盖了。
“是不是很好吃？今年的冬天食物比往年多一些，所以才会有肉吃，但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小柒说道，“如果你们没找到聚落，可能熬不过今年的冬天，这个冬天很冷，食物又难找，外面冻死了很多人。”
“你们还要吗？盆里还有。”小柒问道。
“我吃的不多。”艾拉说道。
“我也是。”路明非附和。
“哦，你们吃得真少，我要是像你们一样，吃一点点就饱了，那能剩下很多食物，可是我吃得太少，会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干不了活，打不了猎。”小柒说道，端起了盆坐在路明非旁边，拿起一个勺子就大口大口的舀着吃。
她吃得很香。
“就你一个人吗？”路明非好奇的问道:“你妈妈呢？”。
小柒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生我的时候死掉了，我是妈妈的第七个孩子，所以叫小柒，这是首领和我说的。”小柒说道。
“抱歉。”路明非说道。
“为什么？”小柒奇怪的问道。
“你不想你妈妈吗？”路明非问。
“有时候会想，比如我妈妈要是没死掉的话会怎么样，但我又没有见过她。”小柒捧着比脸还大的青铜盆，边吃边语意不清的说着，
“可能就和现在的你们一样，睡觉前会和我说说话，还有以后找食物的话，应该会多一点。”
“你都没人说话吗？”路明非有些诧异。
“没有，我自己一个人住，我还没有找男人，等我找到男人了，我们就住在一起，就有人和我说话了。”小柒说着，眼睛一亮，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转头对着路明非说道，
“你当我的男人吧好不好？”
“啊？！”路明非顿时瞪大了眼睛，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小柒的眼睛是那样认真。
“为什么？”路明非忍不住的问道。
“什么为什么？”小柒奇怪的看着路明非，“我肯定要找男人的啊，你也要找女人的。”
“你长得很好看啊，我可以给你生孩子，生三个，不，生两个吧，再多我们可能就没东西给孩子吃了，孩子会没长大就死掉了。”小柒认真的算着，“而且，我们生孩子的话，我应该就不会死掉了。”
“你是一个普通人，身体没有龙族血统，这样我生孩子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危险了。”
额
听着还是女孩的小柒认真的盘算着，路明非心里没来由的抽动了一下。
混血种，从来都是一场悲剧。
生产区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
只是，悲剧归悲剧，与这个时代的人对话，哪怕心理早有准备，身为现代人的路明非还是一时难以适应。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