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九哼了一声,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开,去洗漱间洗漱了。
此时脑子里大量的信息、记忆,飞快的和他融合着。这些全是和他一个名字的另一个李程颐,在这个世界二十几年的记忆。
慢慢的,外面的声响也渐渐安静下来。李程九关门睡觉,父母也起身洗漱睡了。
‘什么声音!?’
一直等了好几分钟后,等到身体不再过度紧绷,才慢慢舒缓呼吸,轻手轻脚的穿上拖鞋,慢慢下床。
“放心,放心,我们走远点,肯定不会误了你的正事。”母亲声音顿了顿,还是小声回答。
时间慢慢流逝,李程颐越发的身体困乏,思维陷入混沌。
这是他这具身体的亲姐,应该是在和爸妈说话。
衣柜,书桌,杂物柜,两张歪斜摆放挂着两背包的高背金属椅,一双脚尖相对的白色塑料拖鞋。
李程颐皱着眉插好耳机,调整音量,顿时有细微的音乐声,从耳机里悄然飘出,钻入耳孔。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乐声没歌词,只是单纯的古筝琵琶混合的古典纯音乐。
周围的其他杂音慢慢远去,仿佛只剩下那纯粹的乐声。
“急什么,我现在还没稳住情况,之后再说。你们别给我添乱就是。”李程九不耐烦道。
古筝和琵琶的混合乐声不断在他耳中重复,一遍又一遍。
这房间前身睡了很多年,明明每个地方都很熟悉了,但现在
‘难不成,前身活了二十几年都没事,我一来就出事?’
外面的阴暗里,隐约中,似乎有一团人形黑影,正蹲在门口朝里面偷看。
‘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没有规划,没有想法,没有期望。
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吞了口唾沫,一手握紧球棒,一手去慢慢握住门把手。
那条只有手指粗细的缝隙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幻觉,似乎有一只黑色眼睛,正透过缝隙,笔直的盯着床,盯着坐在床上的他。
植物养护专业是什么鬼?虽然听说高端的植物养护确实薪资很高,但太卷了.
这种一般学校出来的学生,唯一的出路就是进林业局或者城市绿化公司。
‘怎么没声音了?’李程颐拿起磁带机,这种老式音乐播放器是前身从旧货市场淘来的收藏品。
前身每天就都是这么入睡的,长期的休息不好和找不到工作带来的心气不顺,让其越发沉默寡言,不善言辞。
李程颐脑海里思路一断,按照声音自动涌出名字——是李程九。
十九万不是个小数目。
声音骂了一会儿,渐渐弱下去,再度恢复安静。
咔。
“老子*你全家的祖宗先人!”
一幕幕记忆不断在他脑海里涌出。
李程颐躺在床上,睁着眼,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时代自动化太多,还有很多人连工作都找不到。
只是每天窝在家里,过一天是一天。
“对了。”李程九停了下,“我这个月马上要交课时费,大概十九万,你们明天给我交了。”
姐姐李程九一直都把家里看做是自己的拖累累赘。
他停顿了一会儿,在床上静坐,没出声。
冰凉的球棒带来坚硬的质感,让他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皱眉拿起机子晃了晃,乐声还是没有。
卧室房间里的摆设不多,配上白色墙壁,显得有些清冷。
李程颐眉头皱起,心里涌出细微的怪异感。
清脆,冰冷,安静。
窗外的路灯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只有一片漆黑。
一个月能拿三千块勉强过活,已经是不错了。
她没说自己和老公的养老金其实早就取出来给李程九花掉了。
‘幻觉?做梦??’
然后是两人拿着手机,互相研究着怎么操作的动静。
毕业后的这半年里,简历投出去几百份,回应的寥寥无几。
吱嘎。
此时他再度仔细看去,又发现门缝处只是黑暗,没有什么眼睛,也没有什么人影。
“养老金我这边不够了,你那边取医疗金出来凑凑吧,女儿的正事要紧。”冯玉荣小声道。
“明天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要来家里作客,你们和李程颐出去逛逛,随便找点事做,下午五点后再回来,知道了么?”
信息并不全,很多都很模糊。但足以让他对自己的情况有个初步了解。
“回头咱两再节约点,很快就能补上的,放心吧。我腰现在也不怎么疼了,没事。”冯玉荣小声催促,“行了行了,自己女儿前途要紧,别在关键时候拖女儿后腿。”
父亲闷着没出声,只是呼吸稍微粗重了点,这是默认了。
翻了个身,李程颐心里不断梳理着前身的记忆。尽管很多地方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