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对方头顶那根奇怪的白色呆毛正散发着某种光泽。
她的手中,正捏着半截闪闪发光的利刃,正是言笑刚才被打断掉入浅滩里的断刃。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和她对视,而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因为仅仅是直视着对方,就有一种亵渎的负罪感。
“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气息,看来就是这东西了。”
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人,又看了看远处身上冒着黑气的魔物,克洛伯皱起了眉头。
没错,这个过来救场的人,正是克洛伯。
原本白洛并没有把她派过来的意思,奈何这家伙太过于跳脱,甚至产生了要去搞事情的想法。
刚好因为魈被他放倒的缘故,荻花洲这边并没有人坐镇,所以......只能辛苦一下她了。
“那个......”
也许是和仙人打过交道的缘故,言笑主动承担了和对方打招呼的任务。
不过他两个字刚刚吐出口,克洛伯手中的利刃便破空飞出,擦着言笑的身侧飞入了魔物之中。
天际盘旋的水龙就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咆哮着冲向了那些冒着黑气的魔物。
在言笑和千岩军眼中异常强大的魔物,于水龙面前就像是浪花里沉浮的朽木一般,一瞬间便被撕成了碎片。
水花散去,只余下匆匆褪去的黑潮,以及湿漉漉的地面。
也许克洛伯身上的神力并没有钟离那么强悍,但说到底也是正儿八经神明的力量。
这些魔神死后残余的怨念,还是不敢和一个活着的神明硬碰硬的。
她之前会看起来那么弱,并非是因为她本身很弱,也要看她是在和谁交手。
那可是白洛啊。
现任的神明里,都没有人敢拍着胸脯保证把他拿下,更何况是克洛伯?
总之,她解决问题的效率,可是比魈还要高。
“多谢仙人出手相救!”
言笑回过神以后,赶忙朝着克洛伯拱手俯身行了一礼。
旁边的千岩军没有说话,但却也握着手中的长枪行了个军礼。
“......我不是仙人。”
解决完魔物的问题以后,克洛伯原本想直接离开的。
因为在她的感知力内,附近魔物聚集的地方可不止这一处。
但感受到言笑那带有真诚的谢意以后,她竟是顿足了片刻。
留下这一句话,她御水而去,只给二人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浪花。
“哗啦——”
浪花拍在了二人的身上,将他们全身都给浇透,看起来甚是狼狈。
“噗......这仙人的脾气,还真是难以捉摸啊。”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言笑略显无奈的说道。
因为经常和仙人打交道的缘故,对于克洛伯的反应,他倒也没有觉得奇怪。
就是这最后一个浪花,颇有些恶趣味。
“不对......这浪花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首先感受到异样的,依旧是千岩军。
对方临走拍来的浪花的确给人一种恶意满满的感觉,但这浪花拍来以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精神也抖擞起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们身上沾染的些许业障,应该已经被清除了。
这里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克洛伯能清除掉业障?
其实和魈的情况相比,言笑二人只是业障缠身,并没有侵入到体内。
就算是侵入了体内,也并不算太多。
当初和白洛以及魈一起误入“副本”的王平安,都要比他们的情况更糟糕。
克洛伯离开时留下的浪花,更多是洗去了他们体表的业障。
至于体内的......这种少量的侵袭,根本构不成影响,只要不继续接触那些受业障影响的魔物,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恢复健康。
“嗯?好像是啊。”
千岩军这么一说,言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被水打湿以后,身上并没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
恰恰相反,倒是有一种洗尽污垢的清爽感,从头到尾都是一种畅快的感觉。
“这仙人说话气冲冲的,没想到也是个人冷心善的主。”
望着克洛伯离开的方向,千岩军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有这位大佬在,看来今晚他的那些弟兄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少不会出人命。
“仙人们好像大都如此,不过......这个人可能不仅仅是仙人那么简单。”
因为和降魔大圣接触过的缘故,言笑对于这些仙人的性格,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不过关于这个奇怪的仙人,言笑明显有自己的一些看法。
业障这东西,一直都是让降魔大圣苦不堪言的存在,这也是他不愿意接触普通人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