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坊,坊亭内火光闪烁。
十几名武侯与不良人挤在小小坊厅内,炉火升腾,铜壶内酒香四溢,周围荷叶内还摆满了牛肉与烧鸡。
“来,满饮此杯!”
“这醴泉烧虽便宜,但酒性甚烈,正好驱寒…”
“哈哈,贵的咱也喝不起啊。”
一帮人饮酒闲聊,竟让这四处漏风的坊亭,都显得有些闷热。
“总得弄个来钱的路子…”
风门是风水地师和盗墓贼…
张彪一个滑步闪身躲过,左手揪着道袍一扯,右手似掌似爪上一扣,便捂着老道脑袋进入暗巷。
但还未靠近,黑暗中便犬吠不断。
很快,墙上便出现几道人影,虽都是道人打扮,但个个手持长剑,太阳穴微鼓,眼神锐利,显然都是好手。
“哎,你们听说了没,城外在闹水鬼,已经死了好几人。”
他对那几家道观寺院并不熟,只知道有江湖上的僧道挂单,还有香积厨,经营着放贷的生意。
火门玩的是炼丹、服石、房中术,借着假气功名头,忽悠有钱人…
“这个老淫棍,什么降妖伏魔,分明是酒后生色心,要去太平坊快活…”
他沉默了半天,刚要说话,却忽然扭头,望向黑夜雨巷,眼神也变得锐利。
有人成了地方豪强,经营庄园,与官府勾结,垄断茶叶、药材、码头、盐运等行当,赚的是盆满钵满…
唯一的可能,便是迷魂镜气息,惊动了那两头灵觉不凡的畜生。
靖安坊,一处酒楼斗拱下,张彪缓缓露出半个身子,轻声落地,没有一丝声响。
当然,混江湖无非求财。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老道从木门内闪身而出,打着灯笼,撑着雨伞。
“是真的,我听说…”
这捕头皱眉看了看周围,“方才…似乎听到了些声响。”
江湖行走,蛇鼠各有其道。
“呸,就是!”
“或许吧…”
一帮人讨论的热火朝天,而在不远处坊墙下,几名六扇门的捕快个个脸色难看。
飘门大多是清客与浪荡子,嘴皮子一个比一个溜,摆摊说书的,也归为其中…
册门,卖秘药配方、淫书春宫图、碑帖字画、假古董…
有人手底下功夫硬,或经营镖局,或成为豪门大宅的看家护院…
“师叔别误会,只是方才…”
看似毫无防备,但却不可轻视。
“什么人!”
“呦,一个个长本事了,还管起我来了,老道我夜观天象,发现北城妖气冲天,去降妖伏魔行不行?”
“汪汪汪!”
有人连忙附和,随后低声问道:“路爷,您消息灵通,可知京兆府为何不给咱们发钱?”
这长春观,普通百姓以为只是个烧香奉道之所,但实则是天地门在玉京城的堂口。
“汪汪汪!”
当然,门规相对松散,虽然见面对了暗号,都会以同门兄弟相称,但互相坑起来也毫不手软。
道观前门上,牌匾蓝底烫金,赫然写着“长春观”三个大字。
惊门是测字看相、吓唬百姓,抓鬼念经…
待他走后,几名年轻道人不满道。
“就这么点银子,还连续数月拖欠,要咱卖命,想得美!”
本想仗着此物潜入,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
霍锋让他留意安贞坊附近几坊内,道观寺院的底细。
张彪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但醉眼朦胧,满身酒气,显然不是个正经道人,一步三晃,走进雨巷之中。
捕快们七嘴八舌询问。
然而,巷中是条死路,空无一人。
没敢耽误时间,张彪立刻闪身,在高低错落的屋顶阴影间飞速游走。
“不可能,这两条守山犬可是李师叔从琅琊山抱来,灵敏的很,猫狗都懒得理会。”
相较于那些仗着功夫吃饭的人,八大门自然稍逊一筹,未免受到欺负,便抱成一团,成立了个组织,叫天地门。
六扇门有自己密探,但调动查阅情报,必须由总部头同意,发放令牌。
身形破开雨水,踩着坊墙与大树,折返跳跃,腾空而起,落在坊墙之上…
“崔师叔,这么晚了要去哪?”
望着那捕头离去的方向,张彪微微摇头,“这家伙果然深藏不露。”
爵门专走朝廷路线,当白手套,做师爷,弄个茶楼撮合各方交易……
还有的人则心中一横,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干起了打家劫舍的行当…
“别说了,这老东西坑蒙拐骗,没啥本事,但身份却不低,由他去吧。”
终究是一群不事生产,游走在灰色领域之人,再大的名声也总要吃饭。
座座宫殿阁楼隐于密林间,黑暗中只有几点灯火,显然大部分人已然进入梦乡。
这人身形干瘦,五官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