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勇摆了摆手说道,一笔带过。
“可不就是那苦哈哈一般的甘州刺史嘛,唉!”
方重勇站起身,走到杏花楼二楼的围栏旁边,眺望远方。
“然后呢?”
方重勇都没跟恩兰·达札路恭说当时甘州的情况,只是吹嘘自己算无遗策。
方重勇面带苦笑长叹一声,忍不住唏嘘感慨。
当时有多么凶险,只有事后弄明白的状况才能感觉得到。
虽然元结与杜甫比方重勇的年龄大了两圈,但跟暗地里指挥杀人越货,甚至亲自带兵去“剿匪”的方衙内比起来,他们还纯洁得跟刚刚出水的芙蓉花一样。
在元结与杜甫眼中,这位衙内是“不知民间疾苦”。但实际上,方重勇不但是知道,而且太知道了,都到了“知行合一”的地步。
那日子可就苦熬了!
“也不算吧,只是任期到了,来长安述职而已,不算是辞官。”
那么杜甫为什么说他不能学方重勇,找关系进国子监镀金,然后以国子监生的身份参加考试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身份,对于科举会有很大便利么?
其实不能这样做,并不只是他没有后台的问题。
虽说这官职是虚职,啥也不顶用,但那是一个普通孩子能有的么?”
元结与杜甫二人随口应付道。
“确实,身为张相公之子,却如此低调,喜怒不形于色,当真是……”
嗯?
杜甫与元结二人一愣,为什么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方重勇掷地有声的说道,那本就高大魁梧的身材,此刻显得更是如同巨人一般。
“这是出了什么事?”
再加上方重勇派严庄到民间造谣,说有人在祁连山小道的出口处捡到了黄金。所以甘州本地很多胡人牧民,都跑那一带去搜寻淘金。
你要说他们不上进那也不是,只不过上进的方式与手段跟长安这边不太一样。
沙州响当当“有难处找方使君”。
他都三十多的人了。
连他们二人都明白,想进入官场,没有家族的鼎力支持,没有父辈们的恩荫,那是寸步难行的。就更不提进入官场以后如何了。
然而之前去洛阳参考,一败涂地,榜上无名。现在又家道中落,方才知晓人间疾苦。
这就是河西本地普通人的“奋斗”。
元结酝酿了半天,最后竖起大拇指,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废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异常尴尬。
“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某就被任命为沙州刺史兼礼部员外郎,另外还有一个豆卢军支度使职务,反正就是忙得头晕目眩的。”
方重勇忍不住抱怨道。
“后来,吐蕃人来了,结果圣人又给了某一个甘州刺史的官职!
可恶!好羡慕啊!十岁就当大官!还是这种优差!
这踏马到底哪里不好了?
他也作为沙州本地汉人大户中的直接联络人,帮方重勇干了不少黑活!
大概是喝了点酒,一想起当年的窘迫就来气!
“哦哦,最近杂事太多,应酬也多,忘记跟二位说了。某今年也参加科举,与你们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咱们算是一同参加科考的考生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诶?
坐对面的杜甫与元结二人吓得差点跳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粗大腿,可不能说没就没啊!
“那方使君刚刚说的……考科举?”
而有能力想办事的,利用这个官职哪里都能插一脚,又不必被钉死在某处。
在唐代,假如一个人都中年了,却还在国子监读书。
听到这话,杜甫与元结不但没有感同身受,反而暗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方有德这样的强势老爹。累死累活数十年的奋斗,比不上人家有一个好爹,多么现实,多么残酷!
“确实是,哈哈哈哈……”
一个官员如果官职流转速度极慢,都要干满任期才换,那么他的仕途将会非常黯淡。因为任期到了就必须要回长安述职,那时候就要四下活动求选官,并不是马上就能接到新官职的。
正当方重勇感觉与杜甫元结二人聊得有些话不投机,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外面突然一阵嘈杂之声。几十个穿着红色内衬,身披金吾卫特有制式盔甲的士卒,将杏花楼团团包围!
杜甫与元结二人惊呼道,他们的关注点,跟方重勇完全不同。
方使君年纪轻轻就担任了刺史,可谓是前途无量,又何苦跑来科举呢?某倒是想进国子监,从此科考高人一等,但就这点都做不到,实在是没法跟方使君相提并论。”
这样的人,五十多岁以后好不容易发达当官了,不想着趁着生命的余晖好好捞钱好好享受,难道还能整天琢磨着怎么去咬那些,曾经得罪自己的人么?
大唐的社会风气,功利性极强,而且并不讳言当官就是为了追求名利。这跟明清时候风气保守,明明是千里为官只为吃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