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闪烁着的毫光映照出一抹不同寻常的光彩，他暗红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不曾蒙上丝毫的阴霾，只是闪烁着些许迷蒙不解的色彩。
对于萧炎此刻展现出的疑惑不解，药菀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心中比起遗憾更加强烈反而是似有若无的庆幸。
不过既然他没有看出来，那么自然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毕竟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多好意思能说出口的事。
饱满的胸口随之微微起伏了些许，心中一时间的复杂与纠结被她暂且压下，旋即开口说道。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沉默了片刻，微微闪烁，阴霾变幻的淡金色眸子注视着那双略有些疑惑不解的疑惑神情，也不打算解释，便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
瞧见药菀这反应，萧炎的胸口微微鼓动，而后在轻微起伏之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萧炎自觉他也不是多么会察言观色的类型——不过唯有她，他倒是不至于连这点表情都看不出来。
直视着那双不自觉中蒙上了一层阴霾的漂亮金眸，暗红色的眸子跟着晦暗了几分。
她在刻意规避着这个话题呢……
萧炎自然多少觉得有些疑惑。
尽管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选择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但既然是菀儿自己执意这样的话，想必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没错——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萧炎自然也想要更加清楚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萧炎的目光微微闪动，而后默默站了起来。
“继续循着血脉的指引一路前进吧，毕竟这不是都已经找到了昔日石帝之物了吗？”
暗红色的眼眸之中的不解渐渐散去，却并不是消失，而是深藏在了心底。
萧炎开口说道，药菀微微颔首，对于这个打算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昔日石帝孑遗的力量都可以留存在这里，想必其他斗帝或许也会在这里留下相对应的传承才是，循着血脉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找到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其中留存着药帝前辈相关的传承的可能性也跟着大大提升了。”
萧炎直视着此刻眼底一片阴霾的金色眼眸，药菀不自觉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原身所留下的东西，希望真的可以让她就此回过来吧。”
药菀抬手，指尖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眉心处，语气幽幽。
相比起萧炎语气里那隐隐的兴奋与向往，她的反应要小上许多。
她并不在乎始祖口中所说与四下传言之中虚无缥缈的地至尊传承。
她更加在乎的还是始祖的原身究竟能不能让她重新长成的神魄一次得以重生的机会。
“肯定可以的，走吧。”
萧炎语气尤其肯定地说道，看着此刻萧炎那仿佛如同火焰一般温暖而照亮前路的明亮双眸之时，药菀也不禁稍稍有些愣神。
前些日子尚且在洛神族之时，他那窘迫又略显紧张的样子似乎还在自己的记忆里历历在目。
倒是多少有些意外呢——
明明还是自己先安慰他的来着呢。
结果眼下他是彻底摆脱这样的状态了，却没有想到紧接着就变成自己了。
腾空而起，踏云疾驰而去的同时，略有些阴霾的金色眼眸倒映着萧炎的身影。
……说起来，这算是太过高看自己了吗？
药菀心中所想带上了一抹自嘲。
这也不禁让她很容易从自己身前的某人身上找到足可谓是显而易见的答案。
说起来也好笑，在先前洛神族之事，她在知晓萧炎心里的担心之时反而觉得还有些好笑，心中自然也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他原来也会偶尔冒出这样的吗”这样的感叹。
倒也算不上什么嘲笑，只是单纯有些意外而已。
关心则切，这样的想法倒真是相当地好懂。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时候。
当初可是还在心里边暗暗肯定如果是自己的话，就肯定不会这样呢。
看来是多少有点太过高估自己了呢——
药菀不禁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在萧炎的无心之言下，此刻她心中的纠结也好像是被冰镐击碎的冰面一般，从表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略显狰狞又显眼的裂痕。
要是这都察觉不到的话，那还不如一块豆腐撞死得了。
先前的一切顺风顺水，知己知彼，却不曾想在她飞升到大千世界之后成为了实打实的阻碍，叫人打从心底里地感觉到不适应。
让人觉得相当的不舒服。
可说到底，也都是自己当初所作所为留下的痕迹。
前日之因，今日之果，便是如此。
只是本来应该告诉他的……本来应该说出来的。
但心中却自始至终都有着什么阻止着自己说出口一样，堵塞在心头，说不清道不明。
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跟上了萧炎